說盡會觸楣頭。
“幹哪行說哪行話嘛!誰不會死,誰不想風風光光走完最後一段路,我是看你和人家的交情似乎不錯,才把你這攤生意讓給他的,怎能說我不正經。”這菜色真差,不合胃口。
指上戴著祖母綠鑲鑽戒指,兩耳垂掛著水滴型粉鑽耳環,頸上、手腕上叮叮噹噹的都是珠玉寶石,這一身珠光寶氣的行頭少說上千萬。
可是眉頭連皺都不皺一下的張阿喜還嫌墜子的款式不夠亮眼,打算把身上披披掛掛的小玩意捐出去,親自到富比士拍賣市場買幾套高階品,妝點妝點珠寶盒。
“張阿喜,你要不給我規規矩矩的吃完這餐飯,待會就讓你出家當尼姑。”叫她別說還越說越起勁。
“哪有飯……”好咩!好咩,她委屈一點把生菜沙拉當白米飯。
當過大姐大的架式就是不一樣,柳花兒怒目一瞪,張阿喜的嘟囔聲立刻變小。
“對不起,汪大哥,讓你看笑話了,我這女兒從小被她父親寵壞了,性情有點驕縱。”都是你,害我得跟人家賠不是。
被瞪得很無辜的張至善只能乾笑,從頭到尾他一句話也沒開口,為什麼錯得最多的人反而是他。
不過老婆最大,她說的全對,不可能有錯,如果她說太陽是猩猩毛做的,他也會頷首贊同,大讚老婆睿智,老婆聰明。
雖然大家背地裡取笑他懼內,但在此他必須澄清一點,他是愛老婆而不是怕老婆,凡事多忍讓才不致起勃溪,夫妻和樂需要用心經營。
“沒的事,柳妹子別太客氣了,你這娃兒說話直接又坦率,很有我們以前道上兄弟的作風,我很中意。”辣潑潑才有朝氣。
“呵……你不嫌棄就好,我一直怕把女兒養得太嬌了,你會怪我亂牽線。”果然是幾十年的老朋友,豪氣干雲。
“妹子想多了,當年要不是你推了我一把,我這條老命早就不在了,哪有今日的快活日子好過。”更別提娶妻生子了。
“哎喲!說那麼多幹麼,都陳年往事了,說來發酸呀!”她不幹大姐大已經很久了。
早年的柳花兒是南北幫派最嗆辣的一朵黑玫瑰,手底下的兄弟可不少,幹架、火併、搶地盤樣樣來,其兇狠程度不下男人。
本來她是沒收山的意思,打算走那一行到老死,個性豪爽的她不喜歡受拘束,呼朋引伴喝到掛,打架打到手軟才是痛快人生。
可是在一場江湖兇殺中她受了極重的傷勢,差點把命搞丟了,奄奄一息瀕臨死亡之際,穿著黃道袍的男人忽地出現,以茅山道術定住她的魂魄,藉此延長生命跡象好送醫急救。
他們不算一見鍾情,認真講起來是日久生情,重傷住院的柳花兒無法自理日常瑣事,而她的兄弟又是粗手粗腳的漢子,因此救人一命的張至善自告奮勇照顧她。
因為愛情,柳花兒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接下祖傳喪葬事業當個賢妻良母,鮮少接觸道上的打打殺殺。
而汪大海就是她當年結交的黑幫朋友之一,要不是她先愛上後來認識的丈夫,說不定他們最後會越走越近,湊成一對道上鴛鴦。
“哈哈……不說,不說,咱們的當年勇提多了,只怕小輩們都嫌臭,不如讓孩子們自己聊聊,省得他們嫌咱們煩。”的確太久了,老一輩的大哥都退休了,新人冒出頭。
“汪大哥還是一樣豪氣呀!”柳花兒的笑臉一面向女兒,馬上往下一沉。“聽到了沒,別給我使性子,好好跟正人聊一聊。”
汪正人坐得端正,朝兩母女一笑。
“喔!他叫正人,那是不是有個弟弟叫君子?左邊喊一聲正人,右邊喊一聲君子,那一定很有趣。”就怕名字與人相反,正人成歪人,君子變小人。
“阿喜——”你再不安份試試,我拿你寶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