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打探來的小道訊息說,她是專門跳給她那意中人看的。她的意中人每年年底的時候才來一趟梅城。」
敖辛有些發愣,手上沒注意,讓手裡的肉串落進了炭火裡,火苗躥起來,險些舔到了她的手指。
敖闕一把握過她的手時,她才反應過來。低頭一看,指尖熱熱紅紅的,卻不敵她心頭突然冒起來的隱隱悸痛。
奇怪,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敖闕一言不發,拉著她便走出棚子時,敖辛還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那幾個說話的人身上,聽他們隱隱還說道:「今年估摸著也到時候了吧,也不知千芙姑娘哪日再在那水鼓上起舞……」
她一路上被敖闕拽著走,發現自己竟找不到話來打破這種沉默。
到別院時,敖闕停下來,敖辛收不住腳,一下撞在他的後背上。
他轉過身來看著她,不喜不怒道:「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聽得倒仔細。」
敖辛揉了揉自己發酸的鼻尖,道:「他們說的是千芙姑娘,與二哥有何干係?二哥聽不得他們那般說她?」
敖闕幽沉地盯著她片刻,低低道:「敖辛,你在生氣?」
敖辛扯了扯嘴角,仰頭把他望著,問:「還是說,二哥便是他們口中的那位千芙姑娘的意中人?說來二哥確實每年才來一次,對那弄梅閣也不陌生,席間還得千芙姑娘的眉目傳情,這些年怕是每次都不會錯過要來看一遍千芙姑娘的水上鼓舞?」
她看見敖闕皺眉不悅,又勾了勾唇,直直看著他問:「先前二哥還未回答我,二哥被千芙姑娘給取悅了嗎?」
原來他們早就認識,今晚自己還稀里糊塗地和他一起去見了相好兒。
可若是不去,大概敖辛永遠也不會知道還有千芙這樣一號人吧。
她聽敖闕道:「她的舞,確實可以取悅所有人。」聽得敖辛心裡鬱鬱作痛。
敖辛轉了轉身,很神奇地,此刻竟破天荒有了力氣從敖闕手裡掙開,她往自己的房裡走去,道:「也是,那樣的人跳一支舞,別說二哥,就連我也醉了。確實是個絕色的妙人兒。」
敖闕抬腳就跟上,可如今敖辛身形手法比往昔靈活得多,不僅躲開了他,還動作很快地關上了房門,怕他會奪門進來一般,手裡慌亂地就把門閂插上。
「開門。」
「我有點累了。」敖辛如是說。
第二日敖辛沒出房門,卻聽得見敖闕出門以及他在廊下吩咐隨從的話語聲。緊接著院裡再無動靜,他便應該是離開了。
敖辛這一夜睡眠很淺。一有點點動靜,就醒了過來。
一上午都不見敖闕在別院裡,敖辛後來問隨從,才得知賀將軍與城守請了敖闕出門去了。
今日梅城裡十分熱鬧,因為弄梅閣今日一早就傳出來訊息,說是今日千芙姑娘會在水鼓上起舞。
半上午的時間不到,弄梅閣水鼓外圍的所有位置都被高價搶購一空。
弄梅閣後面閣樓林立的中間,有一面圓形的湖。湖面上飄著一面方圓三丈有餘的鼓。
只有千芙一人在那鼓上起舞,足尖能在鼓面上敲出旋律來,且合著鼓下面的水聲,極為壯闊。再配上她的舞姿,宛如玄女下凡一般獨一無二。
正對著水鼓正中央,能夠以最好的視角看千芙跳舞的那個位置,一直為一個人留著。
上午時敖闕與賀將軍及城守商討正事,到了下午,兩人便邀著敖闕一同去弄梅閣,看看那水鼓舞。
到了弄梅閣門前,敖闕面色沉冷,看了一眼賀將軍。那眼風凌厲,暗含威嚴,賀將軍被他這麼一看,心緒頓時一凜。
敖闕道:「賀將軍軍營裡的事做完了嗎,做完了就去操練士兵,整日懈怠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