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而為無傷大雅之事,做或不做,都沒太緊要的干係,那為什麼不做一做?”
趙禹眸中精光熠熠,又說道:“正如我先前所講那典故一般,我現在就是一個窮兇極惡的賭棍,做了好事卻沒辦法似端木賜那般雲淡風輕,所以順道給自己謀求一些好處,這也算是應有之意吧。”
趙敏聽到趙禹近乎無賴的辯解,低啐一聲,而後又說道:“那麼,你憑什麼以為只要做了這些,就可以救下那元總舵主姓命?須知掌權者最忌諱大權旁落,手下人竊權自主,張士誠怎麼會將此事輕輕放過而不追究到底?而且即便這位元總舵主活下來,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趙禹回答道:“這件事,也不必瞞你。對於張士誠,我雖只數年前見過一面,不過也有很深的瞭解。此人能打拼出現下這樣一番局面,自是有相應的氣度。只看他能將這位元總舵主留下來且並不加限制行動,便知此人尚算得仁厚。而且,他佔據蘇松富碩之地卻肯在這個時節歸順你們朝廷,便知他雖有志向,卻也寥寥。此人割據一方尚可,若講到進而圖謀天下,卻頗顯進取不足。”
“那又怎麼樣?他會因此放過元總舵主?”
“有很大可能,凡主上仁厚者,泰半會有一些優柔寡斷。我強要將這些江湖人士與元總舵主捏合在一起,卻是取一個法不責眾的意思。人說發財而後立品,張士誠目下已經算是志得意滿,自會愛惜羽毛,不肯擔上一個嗜殺的名聲。”
趙禹低聲分析道:“而且在座這些江湖人士來自五湖四海,元總舵主若將他們擺在一處向張士誠請功,張士誠為了安撫這些人心,處置起來也會投鼠忌器,稍有不慎便會令得這些人心生自危,壞了他的名聲。”
“可是,你們這番胡鬧一通,給張士誠招惹來這樣大的麻煩,他豈會僅僅因為顧忌名聲就不再追究?”趙敏聽了趙禹的分析,心中仍自存疑。
趙禹低笑道:“這便不是我該考慮的事情,且留待張士誠自己去煩惱吧。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無論張士誠是否出兵揚州,此間事他都脫不了干係,哪怕一時間忍耐下來,也應該曉得你們的皇帝陛下必然不會再相信他,他原本背靠朝廷左右逢源休養生息的打算全盤落了空。這種情況下,他極有可能忍耐下來,且先對這些江湖人士示好,且先安撫住人心,才好抵擋你們蒙古人隨之而來的報復。”
“這件事情裡,我一時間倒也得不到太多實質的好處,若真強要說一點,不過是在張士誠陣營裡埋下一根隱刺。至於能否排得上用場,我也不能確定。”
趙敏低頭沉吟片刻,又說道:“只怕你還有另一個心思吧?這些人,多是得了武當少林的邀請去參加那英雄大會,你這樣攔截一下,將人都推到了蘇州,卻是壞了兩派的好事。我真是好奇得很,你們魔教與六派雖然勢不兩立,但總算得中原武林一脈,究竟你有什麼理由非要鬧得他們雞犬不寧狼藉不堪?難道你就沒有想法要聯合這六派,共同對付我們蒙古人?哪怕這些武林門派並不能直接在疆場為你效力,可是他們各自山門在地方上根基深厚,影響大得很。若能將之拉到自己這一方來,對於你平定地方助益頗多。”
趙禹聽到趙敏這一番話,嘴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笑意,低聲嘆息道:“誠然如敏敏你所言,這些人若肯真心為我所用,的確算得一股不小的助力。可惜的是,若想完全捐棄前嫌,實在不可能。況且,即便我大費周章委曲求全,一時間強將他們拉過來,不過這些人能夠發揮的作用卻遠遠比不上對我的鉗制。既然如此,我也不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索姓直接將他們打落塵埃中。手段或有一些欠光明,卻也沒心思顧及那麼多了。而且,他們不肯為我所用,或許還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兩人低聲交談的時候,元總舵主早將事情準備妥當,拍拍手招呼眾人起身來歃血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