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琛低聲說:“以後再不給你喝酒。”
她沒有抗議,猶自睡得香甜。
以琛卻無法入睡,睜著眼睛到四點多,嘆了口氣,起床去書房。
還有一大堆工作沒做,甚至明天,不,已經是今天了,早上要開庭的資料還沒有整理完整。這對以琛來說,真是鮮少的臨時抱佛腳的經歷。
忙到晨曦初現。
以琛睏倦地閉上眼睛,揉著眉頭,再睜開的時候,看到默笙站在書房門口看著他。
“以琛,你一直沒睡嗎?”默笙問他,咬唇。
這是她緊張時候的小動作,以琛瞭然。
“過來。”他招手。
等她走到身邊,以琛把她摟在懷裡置於自己的膝上。
“醒了嗎?沒見過人喝醉就睡覺的。”
“呃?”默笙大概被他的態度弄迷糊了,傻傻地反問:“那做什麼?”
“做點有意義的事情……”說著他低頭覆蓋她柔軟的唇。
等默笙氣喘吁吁地伏在他懷裡,以琛靜默了一會說:“昨晚我去見應暉了。”
懷抱裡的身軀頓時僵住。
“他和我說,有個人曾經在搜尋器裡搜尋過我的名字,我想問那個人,她都搜尋到什麼了?”
默笙沒有聲音,以琛繼續說:“我剛剛用你的名字搜尋了下,發現默笙原來得過攝影獎的,你從來沒說過。”
“沒什麼名氣的獎……你也沒問過。”默笙低低的說。
以琛嘆氣,抱緊她:“對不起,是我的錯。”
“默笙現在告訴我好不好,你都做了些什麼?”
“在美國嗎?”
“嗯。”
這樣溫柔的何以琛,就算在七年前大學裡感情最好的時候默笙都沒感受過,輕輕一句溫柔的詢問,輕易就把她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勾了出來。
默笙開始講述那些在美國遭遇到的事情,講剛到美國時不會說英語,迷路了看不懂路牌結果越走越遠,講學英語有多討厭,講外國人奇怪的習慣,還有那些難吃的東西,她重點描述某個牌子的泡麵有多難吃。
“那為什麼不吃別的?”
“別的都貴,我那時候很窮的。”
“你爸爸沒給你錢嗎?”這是以琛第一次語調這麼平緩地說起默笙的父親。
默笙看了下他的表情才說下去。“有的,很大一筆,開始我嚇了一跳,後來在報紙上看到,才知道……就把那些錢寄給大使館了。”
“嗯,那大使館有沒有寫表揚信給你?”
“我沒留名啊,我是在一次華人大捐款裡寄的。其實我沒有什麼高尚的念頭的……”只是怎麼也無法坦然地花那些用命換來的錢,而且也自欺欺人的覺得,沒有那些錢,父親就不會死,這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
“嗯,默笙很聰明,還有呢?”
“還有……”
默笙想過有一天必定會和以琛說起這些事情,但是她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的。一點沉重的感覺都沒有,好像是最普通不過的聊天一樣,那些曾經令她痛苦過的經歷,好像在一夜之間遠去了。
對話漸稀。
天已經完全亮起來。
“以琛,我居然一點也不難過,我以為說起這些會很難過的。”
以琛靜靜的說:“你有我了。”
默笙沒有出聲,腦袋靠在他胸口一動不動,久到以琛以為她睡著了,漸漸的,卻感到胸口那邊一陣潮溼。
已經是週一了,早上還要上班。
以琛第一次打無準備之仗,上了庭卻發現公訴人和法官似乎比他還渾,於是大家一起渾到結束,下次再審。
當事人親屬看到以琛明顯睡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