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輪明月分外皎潔。
心頭一緊,前塵往事如雲煙翻滾,苦澀的埂住喉嚨無法下嚥,略帶蒼白的唇輕輕抿起,卻是一抹自嘲的笑意:“當日我的一念之仁,是否當真錯了?”
五更天,天色昏暗。
明月早起,只著一身素潔的長裙,身披一件白色狐裘,悄然的立於窗前,面色沉靜,但秀眉卻始終糾結擰起,不曾撫平。
御昊軒的心思,她雖然無法看透,但卻能猜出一二,對於一個有野心卻又深愛著一個曾經被冤枉以致與分離的女人,他的心,是否比常人的更為狠虐?而她,又將如何處之。
輕嘆息,微微低首,伸手輕撫著垂於胸前的長髮,望著窗外的漆黑,破曉前的天色永遠都是混沌黑暗,而她,卻如身陷混沌中
床榻上,御昊軒微微轉醒,朦朧的雙眼在瞥見窗前那抹零落時驀地睜開,僅存的半點惺忪之意也全然化作了警惕,但在瞳孔映出明月身形之時有所鬆懈,恢復了懶散之色。
想起身,但卻在手觸及胸前的柔軟之時愣怔,而後再次望向明月,眉宇漸漸擰起,昨夜他未蓋棉被便睡了,而此刻他竟躺在床中央,並且佔著整床棉被。
失笑,御昊軒起身,沙啞的聲音帶著幾許戲謔,道:“愛妃是因為朕搶了被子與床,才拋下朕獨自起身?”
明月的眸光一閃,心神驀地一緊,隨即轉身,一雙清澈的冷瞳望向一臉懶散之意的御昊軒,輕抿笑,緩步上前,將摺疊在床頭的外袍理好,道:“皇上該起了”
明月的笑讓御昊軒有些不自然的僵硬,但他隨後伸出手將明月拉至懷中,懶散而滿含邪魅的笑道:“愛妃在趕朕走麼?”,說著,曖昧的拈住明月的長髮,在指尖纏繞,低首在她額頭上輕吻。
明月微愣,伸出手,輕握住御昊軒的大手,斂下長睫,柔聲的道:“皇上該起了,莫延誤早朝”
唉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御昊軒靜靜的凝視著明月,而後才掀開棉被,起身,不及明月反應已經穿上了那件黑色長袍,而後頭也不回的踏出了寢室,走出了‘凝雪宮’。
“小姐”御昊軒一走,蕭童趕忙推門進來,一臉擔憂的望著明月,欲言又止。昨日小姐才說他們可以安心一陣子,這會皇上又找來,該如何是好?
明月不作聲,只是淡然的搖了搖首,而後似極為疲憊的扶著椅子坐下,心頭卻一片混亂
正文 22各為其主
紅日破曉,東方一片赤紅,金鑾殿外紫氣東來,一片祥和。
‘凝雪宮’中,明月坐在鏡前梳妝,輕梳著長髮,將其盤成了簡單的髮髻,取了幾根白玉簪束於鬢邊,又添了幾對珍珠編於側垂長髮中,腰繫玄色長裙,披一身白色狐裘拖於身後,一身素潔清然,婉若荷蓮。
‘朝恩殿’前,一輛明黃繡百花車攆停落,太后身旁的趙公公拂塵踏進內殿,一見明月便道:“德妃娘娘吉祥,太后在佛堂設下素宴,請娘娘一敘”
輕擰眉,明月捏住朱丹的手停頓了一下,隨後放在唇邊輕抿,這才道:“麻煩公公了,蕭童,打賞”,說罷,拿起筆,輕掃娥黛,撫好面紗。
趙公公一聽,先是一愣,隨後笑道:“娘娘多禮了,奴才可受不起”說著,轉身走向了殿外,立於一旁。
蕭童微微愣怔,睜大雙眸望向明月,秀眉輕輕的擰起,心頭有些不順氣的道:“小姐,這”,說著,有些氣惱的握起拳頭。
明月的眉宇輕動,雙眸微轉,瞥向殿外那站立於寒風卻沒有絲毫抖簌的精瘦男子,眸光一閃,嘴角抿起了一抹冷笑。緩緩起身,輕撫著自己胸前的長髮,輕柔道:“各為其主罷了”
各為其主?蕭童有些懵懂,秀眉擰起了桃心,但少許之後她便恍然大悟,道:“小姐的意思是,趙公公已經被人收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