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在電視廣告中,每一種口味都有一個動物唱歌作宣傳),踩到很明顯看出來做什麼用的塗髒了的廢紙堆上,廢紙堆上面有沾著殘留芥末醬的紙碟、打碎了的瓶子,有時還有她過去也有過的那種###形、填得鼓鼓的橡膠玩意兒。她神經質地彎著腰到處聞。她吸氣,然後又吐出來。
此刻,在這裡,她下車的普拉特之星站,暫時還沒有什麼危險。雖然在不懷惡意的過客和遊手好閒的人中間也混雜著發情的男子,時髦的婦女還是可以隨便到這裡來,儘管這地方不雅緻。比如說這兒到處有單個的外國人,他們不賣報紙,而是從巨大的塑膠提兜裡秘密提供直接從工廠弄來的帶有裝飾的口袋,運動員穿的男襯衫,色彩鮮豔的時髦女式衣裙。兒童玩具也是從工廠弄來的,雖然有點小毛病。另外,直接從工廠弄來的一公斤一袋的曼內爾乾酪片,廠家直銷或破門偷盜來的小電器,從廠家來的或偷來的盒式收音機或唱機,不管是從哪兒來的香菸,都秘密地兜售。埃裡卡打扮得非常簡單,她肩上背的特大書包是特製的,是用來裝一個產地和功能尚不確定,用嶄新的塑膠膜包著的新出廠的袖珍收錄機,以便不讓觀眾看見。的確,書包裡除了一些必備品外,有一架很好的夜間望遠鏡。埃裡卡看來有支付能力,因為她的鞋是真皮的,製作精良,她的大衣不扎眼,但也不是讓人識別不出來,只是安靜、高貴、驕傲地披在主人身上,雖然外表看不出來是英國名牌。這是那種可以穿一輩子的衣服,假如沒有先精神崩潰的話。母親竭力向她推薦這件大衣,因為她主張在生活中儘可能少些變化。大衣一直在埃裡卡身邊,埃裡卡在她母親身邊。
現在埃裡卡小姐在躲避一個腳步笨重、粗野地向她走過來的南斯拉夫人,他指望她買一個壞了的咖啡機及配套的東西。他只需打成包。埃裡卡有目的地扭過頭去,邁過腳底下看不見的什麼東西,轉向普拉特谷地,在那裡單個人很快就會迷路。無論如何她不想損失她的人格,而是要贏。而且——假定她失蹤了——她的母親馬上就會去通報她的要求,自從她出生以來,母親佔有的財產狀況一直增加。然後整個地區都會尋找她,透過新聞、廣播、電視。有什麼東西在吸引埃裡卡走進這塊田野,今天已不是第一次。她過去經常來這兒。人群稀稀拉拉地在邊緣散開。每一個個體都像螞蟻樣忙忙碌碌,在自己的領域承擔一定的任務。一個小時之後,動物驕傲地呈上一塊水果或腐屍。
剛才在車站人們還結成一組一組,為了一起衝到哪兒。現在埃裡卡盤算好了,天很快就黑下來,人的眼睛發出的光亮也逐漸減弱。相反燈光越來越強,聚到一起。這兒,在旁邊更多的只是必須在那裡做生意的人,或者是從事他們愛好的性茭,也許搞過之後又搶劫、殺掉他們的物件的那些人。有些人也只是平靜地看著。剩下的一點人在小車站上有目標地脫光衣服。
還有最後一個遲到的孩子匆忙趕來,帶著塞得滿滿的過時的冬季運動器械,跌跌撞撞地朝一個小候車室的最後燈光走去,耳邊還響著父母的警告,不要單獨一人夜間待在普拉特公園。而且宣告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在最好的情況下冬季大拍賣中才剛得到,但在下一個季節才能使用的新滑雪板得被迫強行換主人。孩子為滑雪板爭了好久,現在也還不肯放棄。他緊挨著埃裡卡小姐身邊吃力地蹦跳過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