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到呢，誰能想到呢，哈哈哈哈~~~~”

寇東琉低垂著腦袋，手中“乘勝萬里伏”的劍尖上不斷迸射出伸縮不定的凌厲劍芒，又像是低聲自語，又像是對黃裳講述著，“在我擊敗門中排名第六位的師兄後，嘿嘿嘿~~~他害怕了，他怕我一個區區十六歲的師弟或許幾年之後就會奪了他門中第一的位置，他開始急不可耐地對我下手了，他在我藥浴的湯劑裡偷偷新增損傷腦部的藥物，哈哈哈哈，可惜吶，被我的另一位‘交好’的師弟發現了，然後我外出辦理師父交下的任務，得了‘天公格物劍’秘笈！”

“嘿嘿嘿~~~三月之後，我在師父和眾多師兄弟面前親手擊敗了大師兄，是啊，我親手擊敗了大師兄，奪了他門中第一的位置，獲得了門中最好的資源，最好的修煉條件，獲得了師父的青眼相待，獲得了師父最好的武道傳承，獲得了所有人的羨慕和尊重，也獲得了這柄‘乘勝萬里伏’~~~~~”

“還獲得了，一大批嫉妒我的師兄弟啊~~~~~”

黃裳心有慼慼地聽著寇東琉的自語，眼中神色變幻，似乎想起了幼時那個軍區家屬大院中的各色人物的表演，想起了初中時得知自己身份後老師同學的異樣嘴臉，想起了插班到全市最好學校高階班時同學的神情表現。如果不是為了不在那些異樣的、虛偽的目光中生活，黃裳也不會刻意地對現在的老師同學隱瞞自己的身價來歷了~~~~

“我那位好心的‘師弟’有恩於我，我視之為最好的兄弟，讓他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是啊，天公格物劍，我寇東琉仗之擊敗大師兄的獨門秘訣，哈哈哈哈，終是讓他得去了。”寇東琉放聲長笑，笑得滄桑淒厲，笑得涕淚俱下，笑得黃裳心中亦隨之生出了一股感同身受的怨憤之意。

“可惜啊，他自身資質不夠，只借此成了門中的第十弟子，而後暗地裡到處散播我得了秘笈卻沒有上交師門的傳言，妄圖引起師父對我的猜忌！可惜啊，他不知道，我早就將此套劍術交給了師父，所以~~~哈哈哈哈，他永遠只能是第十啊，學劍法，也是要看資質的！”

“我最喜歡的門中小師妹，嗬嗬嗬嗬~~~~我毫不保留地將自己領悟的一切武學告訴了她，甚至領悟身劍合一的秘法也告訴了她，然後呢，她成了眾人敬佩、喜歡的三師姐，我成了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傻子，敝帚自珍、心胸狹隘的大師兄！哈哈哈哈哈~~~~都在嘲笑我！都在暗地裡嘲笑我啊！”說到這裡，寇東琉原本愈發粗重的鼻息卻是漸漸地平息了下去，如同正在蓄勢的火山大海，要在最絢爛的時候爆發出沖天的岩漿和海嘯。

“桀桀桀桀桀~~~~~~我失去了友情，失去了愛情，失去了兄弟，失去了一切感情，我看到的只有嫉妒、背叛、惡毒重傷陷害，哈哈哈哈哈~~~我唯一得到的便是這一身的修為，這一身的榮耀，得到了‘帝師’嫡傳秘法——七大恨劍！如今你撕開了我的華麗外皮，你看到了什麼，啊？你什麼都看到了~~~~我還有什麼啊？我恨啊！我也想要有正常的友情，兄弟之情，我也想有以紅顏知己，但是！但是~~~好恨吶~~~~”

“我恨那世間人世蒼茫，沒有一種感情能夠維繫長久，我恨人心總是難測！世人俱是披著偽善的面具，背地裡做那反覆無常的小人，做那背叛信任的無情之人！”

“接我吞天噬地七大恨第四恨，恨世間——人心難測！”

“鏘~~~”一道青芒乍起！

漫天俱是迷亂的劍光，明明是青白色的凌厲劍光，在黃裳的感知中卻是紛紛呈現出變幻莫測的七彩之色，如同分化了那一縷天際的純陽白光，精彩紛呈而難以把握；如同世間人心變換，不可捉摸，無法躲避。

黃裳精神力遠超常人的強大，所以他更能深刻地感受到寇東琉身上由內而外發出的那股極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