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了不到一個時辰,一罈酒已喝個罄盡,這其中十分之七八,倒都進了陳敬龍一人肚中,只是他自己尚未知覺。
慕容濱濱又將另一罈酒泥封拍開,白虎城主卻推醉不飲,自顧倚在椅中睡了;慕容濱濱見他如此,便也說睏倦難當,自顧伏桌而眠;剩下陳敬龍一個,孤零零呆坐,百無聊賴。
他酒量雖大,但一來重傷之後,身體至今尚未完全恢復,體力不比從前;二來昨晚並未進食,空腹飲酒,更加易醉;三來酒入愁腸,愁助酒威,更非往常可比;飲下這許多烈酒後,其實已有了幾分醉意,頭腦略覺昏沉。
而他愁腸百結,無以開解,心中煩亂難當,無心睡眠。獨坐無聊之下,眼見那未飲的一罈烈酒泥封已開,擺在桌上;藉著酒意,不去多想,便提過來自斟自飲,聊以澆愁解悶。
醉酒再飲,已無分寸,而愁愈澆愈盛,更使人慾罷不能;不知不覺中,一罈烈酒又慢慢進了肚裡。
東方發白時,壇中酒水已盡,而陳敬龍已是兩眼通紅、身形搖晃,醉的極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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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七節、貪心忘命
天剛微亮,眾軍兵便都起床洗漱整理;軍營中熱鬧起來。
紛雜聲響傳入副將大帳,慕容濱濱與白虎城主先後被吵醒。慕容濱濱喚軍士送來洗臉水,與白虎城主各自洗漱;隨後伙頭軍送來早餐,二人自顧食用,竟誰也不去理會陳敬龍,直把他當成空氣一般。那陳敬龍醉的厲害,腦中已成一團漿糊,只知瞪著眼睛發愣,對二人也是視而不見,渾不知去隨同進餐。
待用畢早飯,慕容濱濱出帳而去,過了許久,方才返回,稟道:“已準備妥當,請王爺移駕”白虎城主含笑點頭,起身喚道:“敬龍,隨老夫走吧”陳敬龍稀裡糊塗,也不問去哪,聽見招喚,便怔怔立起身來,跟著向外便走。
他許久不曾進食,腹中除了烈酒,再無別物;等出了帳篷,冷風一吹,酒氣便越發狂湧上來,醉意更盛。
似他醉到這般程度,便是雙腿完好時,也未必能走得穩,何況此時一腿已殘?慕容濱濱攙扶白虎城主走在前面,陳敬龍在後跟隨;踉踉蹌蹌、歪歪扭扭的行出不及十步,殘腿一軟,支援不住,“撲通”一聲重重摔倒;但他已木然無覺,翻了個身,掙扎爬起,依舊前行,竟絲毫不曾在意摔這一跤;再走出不到三丈,右腳在左腿上一絆,“撲通”又是一跤;這一跤摔的更重,面孔直磕在地上,登時鼻血長流,可他爬起身來,依舊若無其事,連鼻血也不知擦拭,想也不想,便又邁步……
慕容濱濱見他起來倒下、倒下起來,狼狽不堪,心中十分不忍;正欲回身相扶,白虎城主卻攔道:“不要理會他已然忘記身帶殘疾,莫要提醒他”慕容濱濱咬咬牙,強硬起心腸,只顧攙扶白虎城主前行,雖耳聽身後摔跌之聲不斷,卻不再回頭。
轅門外十餘丈處,孤零零立著一座嶄新帳篷;這帳篷昨夜還不曾有,正是方才慕容濱濱出來安排,軍士剛剛立起的。帳中只有一椅,再無別物。
走進帳篷,白虎城主去椅中坐了,慕容濱濱立在他身旁。陳敬龍搖搖晃晃跟隨進來,瞪著醉眼愣愣掃視;白虎城主往帳角處一指,命道:“你若累了,便去歇歇吧”陳敬龍咧嘴呆笑,大著舌頭嘟囔道:“好一段難走的鬼路,竟沒一寸平地,讓我走的好不辛苦;歇歇也好,歇歇也好”一邊說著,一邊去到那帳角,倚著帳脊席地坐下。
慕容濱濱見他鼻血抹的滿臉都是,一塌糊塗,著實看不過眼,踱到他身邊蹲下,從懷裡掏出塊紗巾,給他擦拭臉上血跡。
陳敬龍直直望著慕容濱濱,憨笑道:“容兒,原來你在這裡呵呵,我就知道,你不會棄我而去……”口中說著,抬手便要抓她手臂。慕容濱濱揮手將他手掌開啟,冷道:“你看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