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屏息完成點亮蠟燭的動作,也不顧自己的手掌被燒的通紅。
縱使現在張磊心急如焚,但也只能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來幫助凜兒。用最為普遍的方式穿越的人間,也勢必要付出一些慘痛的代價。
凜兒面板表面的那層薄冰因為蠟燭的熱度而漸漸融化,她的身體變得殘缺不堪,拿捏蠟燭的右手也因此縮小了一圈。
火,熱。
對於任何一隻鬼怪來說,都是死亡的代名詞。更何況,凜兒本身還是最喜寒冷的雪女。
“宮本君,我還有多長時間?”凜兒匍匐在地面上,使得自己能最大程度的避免熱源帶來的傷害。她能感覺到神社已經漸漸亮了起來,而地面上的蠟燭還有三十多根沒有點燃。
“還有兩分鐘。”
張磊報了一個時間的底線,也許,不足兩分鐘,也許就在下一秒。
“足夠了。”
她恬然一笑,將剩下的蠟燭收攏到一起,並撕下了身上的一塊布料。
被引燃的巫女服開始劇烈的燃燒起來,模糊了凜兒的視線。她的身體在一片通紅的火光當中不斷溶解,意識中也只剩下點亮所有蠟燭的使命。
她只覺得誘人的紅色開始在她的世界咧著獠牙,張著血盆大口,最後連同她的身體一併吞進了肚子裡。
光線,三十度。第一縷陽光衝破了遠山,平安都迎來新的黎明。
……
……
“布穀布穀。”
清晨,雀宮神社的房簷之上,兩隻毛色鮮亮的布穀鳥歡快的叫著。一位穿著“十二單”,將臉和脖子抹的煞白的年輕女人,在兩個侍女的攙扶之下,緩緩的走到手水舍前,捧起一泓清泉,潤溼了自己的雙手和手腕。縱使她身穿著厚重的和服,但仍然能看到其腹部的隆起。如此可見其至少已經有了八九個月的身孕。
陪凜兒整整熬了一宿,張磊的身體也有些撐不住了。但為了替虛脫的凜兒守著,他一直撐到現在也沒有閤眼。如果這個貴族階層的女人沒有這麼早出現的話,他決計會讓凜兒多休息一些時辰。
見華服女人已經走到了神社旁邊的手水舍,張磊便強迫自己清醒了起來。他愛憐的來到凜兒身邊,攙扶著她受傷的身體道:“有人來了,我們不能再留在這裡了。”
“困……冰……”
凜兒如夢囈語般蜷縮在原地,露出痛苦的表情。縱使她在方才沒有魂飛魄散,但氣力已經減少了許多。如果張磊沒有看花眼的話,她的身形放佛也比在神樂町的時候瘦小了許多。
“等我們出去,我就給你找冰。”
神社殿外,華服女人取來了一隻筆,在紅色的布條上寫下了祈願的文字。其含義自不必多說,是為了保佑她的孩子能夠順利生產。
在古代,醫療的發展還很不發達,再加上貴族生活習慣的不健康,女人懷胎的年齡小,難產是時有發生的事情。因此這個女人雖然馬上身為人母,但是臉上的表情卻絲毫不愉悅。對於她來說,孩子的生產也是對她生命的挑戰。所以這幾日,她是每天都來參拜不同的神社,以祈求自己的禱告聲音能被神明所聽到,庇護她和她的孩子能平安的活下來。
她的腰間掛著一個陰陽圖案的護符,遠遠望去,就放佛人的眼睛一般,無時無刻不在盯著周遭的動靜。
就在貴族女人將紅色的綢帶纏繞在福繩上時,雀宮外突然颳起了一陣邪風,福繩之上的綢帶和鈴鐺也接連開始叮叮噹噹的響起來。她嚇得手一哆嗦,便是將寫滿祈願的綢帶丟在了地上。
“夫人,發生什麼事了?”身旁的侍女關切道。
“神明,觸怒了。”
事實上只是普通的颳風而已,只是碰巧趕上了女人在祈願,但迷信如斯卻能將風馬牛不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