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靈感駭得她自己都站立不穩,如果這身體居然是這樣的痴情女子,在刀光劍影默默守護在自己心愛的人身邊,上演風華絕代的血色浪漫,而自己渺小而狹隘的內心,真是難以相稱啊。
見到蘇湛又自言自語了起來,夏煜不禁嗤笑一聲,這個蘇湛真是腦子有點問題。他眯著眼睛看著他,心道,說他是漢王的人,他卻又因解縉之死難過得不能自持;說他是太子的人,他在紀綱面前那諂媚的樣子又讓人疑惑。難道,王彥在背後玩什麼讓人猜不透的花樣?
兩人各懷鬼胎,不歡而散。
次日,案子還是要查下去,讓蘇湛沒想到的是,討厭鬼夏煜非得跟著他一同去。蘇湛怕這個缺愛的身體再不受控制發生餓狼撲食的悲劇,於是一路上始終不去看他。
兩人到了義莊,卻聞到一股肉香。在這種堆存著屍體的陰森地方,突然嗅到難以名狀的肉香,反而有一種恐怖得讓人作嘔的感覺。
忍著難聞的氣味喚了兩聲,王仵作才慢悠悠地從裡屋走了出來。
“你在做什麼,這麼大味道?”
王仵作一咧嘴,嘿嘿道:“燉肉,可香了。這位是?”
蘇湛介紹道:“哦,這位是夏大人,也是來查案的。我們想再看一下死者。”
王仵作點點頭,帶著兩人來到周東海的屍身旁邊,蘇湛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屍體,還是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夏煜卻冷笑一聲,道:“這點死亡原因都看不出來,居然還來查案?”
一句話,說的王仵作和蘇湛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王仵作道:“夏大人,照你的意思,這死因你已經看出來了?難道不是病死?”
夏煜輕蔑道:“你查了他的陽具了嗎?”
王仵作笑道:“夏大人,你也太小看老夫了,老夫從事這行多少年了,這點事還不勞煩你交代吧。”
夏煜道:“那你再仔細看看吧,這種惡毒的招數連你這樣的老仵作都能瞞過,真是陰險。鋼針全沒入陽具放血致死,外表卻是一點也看不出來的。”
聽到夏煜這樣說了,王仵作只好又查驗了一遍,查驗完,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更加難看了,沉默了片刻,才道:“夏大人果然英明啊。”說完了,還隱隱嘆息了一聲,或許是對自己的未能早些看出而慚愧難過。
夏煜卻道:“我也是之前見過類似的案子,要不然很難想到,也是常情。”這話又是給王仵作翫忽職守的開脫,王仵作感激地看了夏煜一眼,連連點頭。
蘇湛本來在旁邊聽得就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聽到王仵作果然看出這周東海是死於如此匪夷所思的謀殺手段,加上這滿屋瀰漫的詭異肉香刺激,胃裡翻江倒海,忍不住跑出門去吐了。
吐了一陣,迴轉到屋內,卻不見了夏煜和王仵作,又聽到內屋發出聲音,原來兩人都到了內屋。
開啟門一看,蘇湛剛剛平息的嘔吐感差點又席捲而來,原來二人在吃燉肉喝燒酒,正不亦樂乎。在這種環境中還能吃喝下去,這夏煜到底是不是人啊?
夏煜看了蘇湛一眼,對她的扭曲表情不屑一顧。王仵作請蘇湛一起吃喝,蘇湛連連擺手,她隨手看了看那鍋中的燉肉,大塊大塊殷紅肥膩的感覺,讓她的汗毛頓起。
突然,她的眼睛卻一亮。
她用筷子將湯裡的一個棕色植物殼取了出來,對王仵作明知故問,道:“這是什麼?”
王仵作看了一眼,也不在乎,道:“罌粟殼啊。”
對於蘇湛的滿臉驚異,王仵作還疑惑不解,道:“怎麼了,蘇大人?這是於秀才給我的,說用這個燉湯可香啦!”
蘇湛壓抑住激動,暗暗想了想,也難怪王仵作對罌粟的利害不以為然。罌粟傳入中國的時間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