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吳銘望著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的雙手感慨萬千,短短几天的經歷,讓他深受震動,也唏噓不已。
呂大當家不知何時到來,坐在對面感激地看向吳銘:“兄弟,大恩不言謝,之前老哥對不住你的地方,還請兄弟大人大量不計較,老哥定會報答兄弟的大恩,如果兄弟不嫌棄,這輩子兄弟就是我呂正德的親人!”
師爺和三當家幾個圍攏過來連聲致謝,一個個恭恭敬敬非常馴服,不遠處的房子門口,二十餘個漢子和一群婆娘也靜靜地站著,向吳銘投來感激的目光。
吳銘連忙站起,請大家都坐下,接過呂魁元雙手送上的熱茶輕輕放下:“別這樣,小弟當不起啊!”
“你再這麼說,就是心裡還不肯原諒我們!”
師爺連連苦笑:“見外的話就不說了,本來我們打定主意,不管怎麼樣都要把你留下來,甚至打算拿那五個人質來要挾你,可經過這場生死,都知道留不住你這條過江龍了,唉!看你樣子,心裡定是藏著話……說吧,就是要我這老傢伙的命,我也給你。”
吳銘客氣地笑道:“言重了,其實幫你們也是幫我自己,要是讓那幫人打進來,我們可能更倒黴。說句實在話,當時你們不見得打不過他們,只是突遭襲擊亂了分寸,再就是麻痺大意了,光顧著喝酒,沒有安排崗哨。”
“事後我細細琢磨,發現偷襲的人雖然武器齊全人多勢眾,但他們隊形混亂毫無章法,明顯沒有經過什麼訓練,也沒你們齊心,更沒你們彪悍,加上後來呂老哥中彈倒下,軍心大亂,這才頂不住的。”
吳銘停頓片刻,對頻頻點頭的眾人繼續說道:“也許是作為局外人,我看得清楚些,繞過去僥倖打倒幾個,不值得大家如此厚待,要是真想感謝我,就請吳老哥和眾好漢儘快放這幾個人回去吧,特別是那個懷孕的大嫂,她丈夫還被關在衢州大牢裡,等著拿錢贖出來,她著急啊……我擔心她急壞身子,那就造孽了。”
眾人一時間相對無語,呂師爺回過味來連聲嘆息。
滿臉愧色的呂大當家突然站起來:“什麼也不說了,明天老子親自送你們下山,老三……”
“大哥?”三當家連忙站起來。
“殺豬,擺酒,擺香案!我要給吳兄弟負荊請罪。”呂大當家厚實的胸脯起起伏伏,右臉上包裹的傷口再次溢血,顯然非常激動。
“我這就去。”三當家轉身就走。
太陽即將下山,酒席已經擺好,被困在山上將近一個月的兩個洋和尚和老人一家也被恭敬地請來,坐在久違的餐桌旁。
吳銘拼命拉住要給他下跪的呂大當家和幾個頭領,誠懇地把三碗敬酒一口氣喝乾,扔掉碗算是把以前所有的過節全拋開了。
一群漢子感激不已,呂大當家、三當家和師爺再次恭敬吳銘一碗酒,這才哈哈大笑起來,氣氛也隨之輕鬆不少。
最後吳銘被灌醉了,半夜醒來發現兩個洋和尚坐在自己床前,兩人見吳銘醒來連忙送上茶水,嘴裡不住地低聲感謝。
洋和尚感慨地告訴吳銘,那個師爺已經明確表態,天亮就送他們下山,除了五十匹布,一萬贖金也還回來了。
吳銘耐心地聽完,和氣地讓他們都去休息,重新躺下望著陳舊的蚊帳頂,直到天亮都沒閤眼,想了想穿上衣衫走出屋子,來到大樟樹下點上支菸默默吸起來。
“沒睡?”
師爺不知何時來到身邊,提著壺茶坐在吳銘側面。
吳銘只是望了他一眼沒說話,師爺也不在意,含著茶壺嘴喝下口茶,望著滿天星晨幽幽一嘆:“老弟下一步有何打算?真要去上海唸書?別在意,我沒別的意思,你是我的恩人,想去哪兒都行。”
吳銘沉默良久,突然說出一句令師爺無比驚訝的話:“我現在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