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幽光點點,似邪若魅,像是會攝人魂魄似的,微斂的長睫在深邃黑眸底下形成一片柔魅又邪氣的陰影,渾身上下噙著危險而尊貴的野性,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很危險,只是……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面?”
男子微挑起濃眉,拿起解酒茶,以嘴就壺口,喝得瀟灑,滿足而愜意,再緩緩側眼看向她。“你說呢?”他的唇微掀,似笑非笑,嗓音沉柔而好聽。
“欸?”冉凰此偏著螓首看向他。“你真的認識我嗎?見過我嗎?知道我是誰嗎?”她不由得三連問。
這反應,這舉止……嗯,好難猜。
下意識地尋求大哥的幫助,卻發現大哥好無情,已經走到男子身後,看也不看她一眼。
難道說,他不是大哥,只是一個跟大哥長得很像的人?
嗯,那人叫他則影,他確實不是大哥沒錯。
換言之,眼前的男人,也只是一個她曾經見過,但印象不深的人?
唉,還以為混進金雀皇朝皇宮的,不只她一個人說……
正嘆氣著,卻突地聽見男人低啞的逸笑,那嗓音酵厚微沉,在冰冷雪夜裡,添了幾許暖意。
冉凰此不解地看著他,不懂他在笑什麼,沒有惡意亦沒有嘲諷,雖然揚笑的他看來更添幾分邪氣,不過感覺上人還不壞就是了。
只是大哥的表情,怎會跟見鬼沒兩樣?
正不解中,聽見幾許凌亂又緊急煞車的腳步聲,她抬眼朝曲橋前端那掛人看去。哇,全都是官服,全都是官耶~很好,她知道她離良鳩殿真的很遠了。
雖說她方向感奇差無比,但前頭那兒肯定是所有官員聚集慶祝的集廣殿。
都怪今兒個除夕夜,守門的太監都跑去偷懶了,才會害她不小心晃出後宮。
那麼,現在要怎麼回去咧?
“呃,這位大哥,不好意思,請問良鳩殿怎麼走?”硬著頭皮,她問了。
夜已深,雪很大,她很冷,只想要舒舒服服睡一場,加上那票官好像要朝這兒走來,她還是乖乖退下較妥。
男子似笑非笑地瞅著她,像是沒意願要回答。
冉凰此皺起眉,倏地聞見陣陣濃重酒味迎面而來,不由得更加小心翼翼地道:“你是不是喝太多了,所以聽不懂我在問什麼?”雖然他看起來沒什麼醉態,但是酒味真的很濃,八成已經醉到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了。
既然如此——“不好意思,我不打擾了。”欠了欠身,她自顧自地說,沒瞧見則影驚恐地瞠圓眼。
而男子唇角笑意未褪,看向她,笑意更濃了,就連向來冷峻的黑眸都笑漾出暖意。“你,往後走,向右轉,直走到底。”
聞言,則影意外地挑起眉。
冉凰此聽見他的指點,感動地再三欠身行禮。“多謝這位大哥,改天請你吃東西。”話落,臨走前再看了那位和她大哥長得很像的則影一眼,才快快離去。
男子黑眸眨也不眨地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瞧她確實的右轉,不禁放聲大笑。
“……王爺,從那方向走,會走到內務院的。”則影輕聲說。
內務院裡只有負責宮內所有事務的大小太監,為了方便照料皇上,所以設在金雀宮北側,如今除夕夜,八成無人看守,將她提點到那兒,到時候她找不到路,就連半個問路的人也找不到了。
“本王知道。”倚著欄什,他笑得放肆囂狂,覺得遇見她,比殿上乏味的雜耍有趣多了。
有趣的丫頭,居然敢不認得他。
“王爺,那些人全都僵在那兒了。”則影看向曲橋彼端,不敢再往前的高官。
其實,他也可以想象他們的感受。
在朝翻雲覆雨的攝政王,邪詭善變的攝政王,在集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