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怪不了原大少來得晚啊,這麼弱雞,哪兒來的勇氣跟表姐表白的?
他拖著自己的槍,有氣無力地向下,尋思著至少給那個討嫌的傢伙收個屍——雖然有些不自量力,但至少說明他還算挺有眼光的嘛!
吶,看在你跟少爺我同病相憐的份兒,我就勉為其難地幫你出個火化套餐的錢……
“讓我看看,在哪兒呢?”
藉著末三的火光,他探頭進了地下室裡,在流溢的血和屍骸之間,傾聽到了隱約迴盪的痛苦呻吟。
緊接著,窺見了黑暗中那一雙緩緩抬起的碧綠眼眸。
“我操,鬼啊!!!”
他平地一崩一米多高,下意識地挺起槍就想往前捅一下,緊接著,被莫三沒好氣地踹到一邊:“鬼個屁啊!別一驚一乍的好麼?社保局的人都被你丟光了!”
原照的臉都嚇白了,整個人縮在末三的後面,手指顫抖地指著地下室的盡頭,“他、他、他……鬼!”
呲!
隨著摩擦的聲音,在黑暗中,那幾根被血浸溼的火柴終於燃起了一縷火光,照亮了地下室裡慘烈的模樣。
如同被颶風蹂躪而過那樣的,滿地狼藉。
在粘稠的血色緩緩地自牆壁之上滴落,匯聚地上蔓延的血泊之中,蒼白的屍體倒在血泊之上,彼此重疊在一處,就成了臃餘的塔。
自稍縱即逝的火光中,展露出模糊又猙獰的輪廓。
可令人震驚的是,在這慘烈的血色之中竟然生長著一叢叢純白的鳶尾花和野草,就好像自逝去的生命中所萌發出的奇蹟一樣,如此的美麗。
就好像闖進了惡鬼在山中的巢穴那樣的。
原照被那種刺骨的寒意所震懾,僵硬在原地。
可緊接著,他看到那個肅殺的人影好像鬆了口氣一樣,忽然癱在了椅子上。
“媽耶,嚇死我了!”
槐詩慶幸地擦著擦著額頭上的冷汗,“我還以為綠日又殺過來了呢……”
“我可想死你們了啊,同志們!”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槐詩就帶著得救的神情撲了上來,好像終於盼到了救星那樣的,和他們一個個熱情地握手,幾乎感動地熱淚盈眶。
“你們是不知道哇,這鬼地方連個門都沒有,出沒辦法出去,吃沒吃的東西,別說廁所,想抽個煙都找不到打火機……感謝天文會,感謝社保局,同志們辛苦了!”
末三被他握著手,常年冷酷地面容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忽然感覺到一陣奇幻。
這是什麼鬼!這是你被綁票了,還是你孤膽英雄一個人殺進綠日的老巢滅了他們滿門啊!這還要救援隊幹嘛啊?
什麼時候天文會的幹員都這麼能打了!
她第一時間的反應是,那個來求援的死胖子怕不是在耍我們!
“達瓦里希,請坐!”
“達瓦里希,抽菸!”
“來,達瓦里希,嚯闊落!”
等他們反應過來,手裡已經人均被塞上了一瓶冰鎮快樂水,然後就看到槐詩屁顛屁顛地跑到了角落裡,拖著兩個還在喘氣兒地傢伙跑過來,送到他們面前。
彷彿老農一般,憨厚又豪放地微笑。
——看啊,達瓦里希,這是送給你們的禮物!
俘虜,活的!
“……”
所以說,這裡究竟有我們什麼事兒嗎?
綁匪都被你殺光了,我們來接受一下勝利成果嗎?
末三的嘴角抽搐著,看著那一張充滿沙雕力的笑容,忽然感覺到一陣茫然:這究竟是什麼鬼啊?
一片其樂融融、社保天文一家親、警民魚水情的見鬼氣氛裡,末三察覺到了角落裡發呆的原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