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脂粉味?”
“雖是沒有,但怕是酒味蓋過了。曹仁廣對你大獻殷勤,可有他求?”
裴錚的笑意漸漸斂去,只餘稍許。“虧你還記得初衷……想知道曹仁廣的事嗎?”
我心口緊了一下,說:“是。”
裴錚淡淡道:“逢迎之道,非是要有所求才為之,總該為將來做準備。曹仁廣與其是說有求於我,不如說是試探。”
“試探?”我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問道,“我還以為他是你的人。”
裴錚對我這句話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道:“也並非自己人就不存在試探之舉。我將為鳳君,曹仁廣怕也是摸不準帝都傳言真假,不知是我脅迫了你以令諸侯,還是徹底歸順於你。若是前者,那他將千百般巴結於我,若是後者……”裴錚一頓,眸中閃過異光,卻不再言。
“若是後者,又如何?”我追問。
他垂眸看我,微笑著說:“若是後者,也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你對我真情實意,一種是虛情假意,如若是虛情假意,他又怎會真正將我放在眼裡?”
他說得雲淡風輕,我的心口卻彷彿被人狠狠擰了一下,只有乾笑說:“是嗎,呵呵……”
裴錚淡淡一笑。“你白日裡說,曹仁廣與南懷王合作愉快,實則不然。這幾年崇光新政,側重於內朝的吏治改革,對地方官員疏於整治,這才導致漕銀虧空,漕政不振。前任轉運使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漕政漏洞,曹仁廣接手了一個燙手山芋,箇中辛苦怕也只有自己知曉了。漕運淤塞不行,每年撥下來的銀兩不足以清理河道,只有挪作他用,讓南懷王走海運運糧北上,這才能滿足每年帝都的用糧需求。然而去年關中災情頻發,江陵的糧食只能經由運河入關,運河又淤塞,賑濟延遲,官逼民反,這才將事情鬧大。”
一開始,我只是著令欽差調查亂民造反,繼而揭發出糧草不繼的問題,我只道是地方官員貪汙,卻還有更深一層是漕運不暢,漕政不振,漕銀虧空。到如今,才有人告訴我,牽涉其中的,不只京官,還有宗室公卿。
再查下去,還會有什麼人?
那一瞬間,我恍然明白了為什麼沾上此案的人,莫不三緘其口,以辭官告終。官場之道,明哲保身,有些人是他們動不了的,硬碰硬的結果,有時候只是以卵擊石。
“南懷王在民間素有賢王之稱,你是在暗示他名不副實?”我挑眉看向裴錚。
“名未必不副實,也未必副實。南懷王每年進京一次,所乘寶船就是我們今天見到的這艘。回時的吃水線比來時低了不少,你以為他留了什麼,又留了多少東西在帝都,帶走的又是什麼?”
“諸王進京,周旋打點,也是正常。”
“便是因為‘正常’二字,他才敢如此明目張膽。”裴錚輕嘆,凝眸望著我,“豆豆,我們……非要如此嗎?”
“什麼?”我愣了一下。
“我喜歡你在我懷裡,或哭或笑,能讓我碰觸到你柔軟的心……不是像現在,明明抱著你,卻又好像隔著九重殿上不可逾越的距離……”他抱著我的手微微收緊,“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得到了你……”
我沒有反抗地任他擁著,自覺得,能給他的,我都已經給了。
“你知道,我與你出來的目的,本就不單純。半為私下查案,半為調虎離山……”他似乎什麼都知道,卻又十分配合,隨我出帝都,幫我查案……他的話,我總歸信一半,只信他說喜歡我的那一半。
“對我來說,目的只有一個
疼痛 。。。
,那就是徹底地佔有你。”裴錚的手在我臉頰上輕撫著,緩緩滑落到心口,“從身,到心。”
我笑了笑。
“至少,我們都成功了一半。”時近夏日,天亮得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