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珠。
下午,曼芸仍是一如往常地上教室去,只不過,歡迎她的,是爾荻那又臭又拗的脾氣。
“黎老師,約瑟說,他喉嚨痛,無法背誦。”郎起波,訥訥地替爾荻關說。
“用寫的也行。”黎曼芸向來是兵來將擋的好手。
“不,他說他的手也痛。”
“是嗎?”黎曼芸看了爾荻半晌,才又若有所思地走出教室外。
“不會吧!這麼容易打發?”郎起波和薛爾荻紛紛對曼芸的行徑無法置信。
“會不會——是善心大發?”郎起波的想法。
“哼!天方夜譚!我猜……她準是吃錯藥。”
爾荻話才落地,就見黎曼芸走了進來,而手上竟然拿著爾荻最心愛的小提琴。
天哪!她要幹嘛?爾荻霎時心中升起不祥的預兆。
“約瑟,我來宣佈一下考試的方法,”黎曼芸把小提琴稍稍舉高。“一會兒由我出題,你必須在三秒內儘快回答,否則我就把這琴往上拋去,只會在聽到正確答案時,才會伸手接住它。”
“什麼!不行、不行……”
[題目開始——詩經的起連年代?“
“喂,等一下——”爾荻是措手不及。
“一、二、——”
“起於周初,上於春秋。”他眼睛只盯著小提琴看。
“很好,第二題……”
就這樣,黎曼芸不給爾荻喘息的機會,一題接著一題發問不斷,而爾荻也無暇來咒罵她的手段,因為,他早被這種魔鬼式的測驗給嚇出一身汗。
“最後一題——蘇軾的水調歌頭,主要是對誰而寫?”
“對誰?”爾荻瞄著一旁打暗號的郎起波。
“千里共嬋娟——”郎起波知道,爾荻連這首詞的內容都沒印象。因此,他便用嘴形提醒一下。
“啊?阿娟?”爾荻是混到家了。
“一、二、——”
“不是阿娟嗎?那是誰?啊——梳著?”爾荻清不透郎起波的暗號。
眼看著,黎曼芸緩緩地將小提琴往上一拋
“喂,不要——不要,不是梳著嗎?”爾荻一顆心就眼見要跳出心口。“蘇轍……蘇軾的弟弟蘇轍。”他終於在千鈞一髮之際想到了。
“好,”黎曼芸立刻伸出手接住小提琴,並且頻頻稱道:“很好、回答得很好!不過,站著說就行了,犯不著跪在地上。”
跪在地上?爾荻在鬆口氣之後,走神仔細一瞧,才愕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跪在地上,鐵定是為了以防萬一,怕那把他心愛的提琴摔碎一地,所做的情急之舉。
怛,好死不死,卻偏偏跪倒在黎曼芸的正前方,落了個大笑柄。
“起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呢!”黎曼芸推了推眼鏡,臨出教室前不忘扔下一句訕笑,才滿意地離去。
一想到,爾荻那孩子氣鼓鼓又羞得可鑽地的可愛表情,黎曼芸這塊南極的冰,也有了大笑一頓的衝動行徑。
好個薛爾荻!黎曼芸這才發覺,這孩子頑強的挑戰性及變不出花樣的小聰明,竟成為她沈閩生活裡令人驚喜的樂趣。
不過,爾荻就非如此認為了!黎曼芸對他那心高氣做的性子而言,簡直是惡夜煞星!
爾荻坐在湖畔,不斷地以最憤怒的方式把石頭丟入湖中央,“報仇、報仇、報仇——此仇不毅,我非*橘子*。”他氣得口齒不清了。
“喂!老兄——是*君子*不是*橘子*。”
“我管他是什麼子!我薛爾荻在此發誓,非要她對我臣服。”爾荻又扔進一塊大石頭,剎那間咚地一聲,水花四溢。
“唉!算了吧!薑是老的辣,我看你沒有什麼本領是她應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