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和宅子的買主商量過,說是五月底交屋,眼見著已是五月二十六,瓔珞的行裝也都搬回了盈門客棧,微濃認為沒有必要再耽擱下去了。 五月二十七一早,黎都城門方開,微濃便牽著她的坐騎祥瑞出了城。瓔珞一路將她送到城外十里長亭處,才躊躇著問:“你真得決定了?” “嗯,決定了。”微濃握住她的手,懇切請求:“瓔珞,再幫我這最後一次。” 瓔珞有些疑惑:“原本已經確定雲辰不是你的亡夫了,你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也許是我多心,但我總覺得那夜的情形,是他刻意演給咱們看的。”微濃低聲說出猜測:“你記不記得咱們去看河燈那日,雲辰走錯了門,當時雲瀟氣急敗壞地找過來,你曾罵過她三個字。” 瓔珞回憶片刻,很是迷茫:“我罵過她什麼?沒教養?” “不,”微濃提醒道,“你說她‘戀兄癖’。” “哦哈哈哈,”瓔珞乾笑一聲,“我那是隨口一說,不能當真。” “你說得有道理。”微濃兀自分析道:“我每次見到雲瀟,她都對我敵意很深,還說我長得像一個她討厭的女人。先夫手裡有一幅我的畫像,我猜她是看過畫像,才會吃醋這麼說。” “你的意思是,雲瀟和雲辰不是親兄妹?雲瀟喜歡雲辰?”瓔珞好像明白過來。 微濃點點頭,再分析道:“先夫的兩個妹妹都已亡故,倘若雲辰真是他,雲瀟這個妹子必定是假身份。而且,我也覺得她對雲辰太過依賴,根本不像兄妹的感情。你說她‘戀兄癖’也許是無心之語,但你旁觀者清,說得很在理。” “就憑這個,你就覺得可疑?”瓔珞認為這個猜測有些牽強。 微濃則顯得很沉靜:“你想想咱們那夜看到的情形,那個彈琵琶的樂姬一直在吃醋流淚,雲瀟卻能心平氣和地勸慰她,難道不奇怪嗎?倘若雲瀟真是‘戀兄癖’,而云辰和那個樂姬有情,她豈不是該氣得跳腳才對?連我這個與雲辰沒有瓜葛的陌生人,她都容不下,又怎能容得下那樂姬?” 瓔珞這才恍然大悟:“你說得有理。我還琢磨呢,當時她看起來挺通情達理的。” “嗯。”微濃自嘲地笑笑:“也許真是我多心了。但事關先夫,我不想錯過任何一絲線索。” “你是對的,慎重一些為好。”瓔珞也附和道:“他可能是有什麼苦衷,不想讓你攪合這趟渾水,才出此下策逼你離開。” “但願如此。所以我也故作翻臉,好遂了他的意。”微濃其實還有一件小事沒說出來,前幾日她在大門外偶遇雲辰,當時她算徹底撕破了臉,說的話也難聽無比。可就在她拂袖而去之時,她看到了雲辰的目光,那明明是一種留戀!是欲言又止的思念!是無言的送別! 那種神情和感覺,簡直和四年前楚璃戰前訣別時一模一樣! 她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今日我出城,雲辰的人一定會在暗中盯著。我會在外遊逛幾天,然後回黎都城找你。”微濃低聲囑咐:“此事先不要告訴祁湛。” “我明白。”瓔珞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那我在盈門客棧等你?” 微濃沉吟片刻:“不行,客棧的掌櫃是祁湛的人,又認得我,我不能回去……這樣好了,咱們六月初二酉時,在城門旁的福家酒樓約見。” “好。”瓔珞一口答應,竟有些興奮之意:“這太刺激了!就這麼說定了!” 微濃也沒再多說,故作萬分不捨地模樣,與瓔珞道別而去。 瓔珞也愛演,還假裝擠下了兩滴眼淚,直至微濃策馬漸行漸遠,她才依依不捨地回了黎都城。 微濃只在臨城住了兩日,便喬裝而返。幸運的是,她五月三十剛返回黎都,六月初一城內便開始戒嚴,禁止出入。官兵好似是在找什麼人,但可以確定找的是男人,不是她。 六月初二酉時,微濃準時來到城門旁的福家酒樓,因為戒嚴之事,近幾日出入城門的人漸漸減少,酒樓也是生意慘淡。瓔珞不知遇上了什麼事,姍姍來遲,直教微濃多等了半個時辰。 她一見到微濃,便亟亟解釋道:“我這幾日都會夜探雲府,發現雲辰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