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扒拉扒拉,伸手接過了福公公手裡那碗看起來黑不拉幾意味不明的藥。
別說,這藥光想著要喝下去就需要很大的勇氣。
聞絡把藥端近看了看,這藥不僅黑,還熬得很粘稠。
味道的話......
一股明顯的焦糊味加上各種藥材本身就難聞的味道混雜在一塊,就很......提神醒腦。
聞絡有些抗拒地把腦袋往一邊扭了扭。
——要不你給我換碗一了百了的毒酒來吧。
這到底是哪位神人熬的藥?
跟他是什麼仇什麼怨?
魏榮湊過來看了一眼,頓時大怒:“福公公,你們是不是覺得只要不加毒藥,就不算是你們毒死我們王爺的對嗎?”
聞絡:“......”
福公公一臉高深莫測地說:“你知道什麼,能壓制武功又不傷及根本的藥,自然有它的獨到之處。雖然不好看不好聞,但只要王爺喝下去,就能知道陛下的良苦用心了。”
聞絡瞳孔一亮,猛地意識到了什麼。
這藥是他寶貝親手熬的,裡面有料!
“別吵了,我喝就是。”
“王爺!”
聞絡不顧勸阻,端起碗咕嘟就是一大口。
他這舉動明顯就是沒了理智,都不想想他寶貝到底是什麼樣的廚藝,剛剛一口喝下去,就猛地咳了起來,彎腰咳到差點碗都端不住。
魏榮嚇死了,一邊扶著他,一邊給他捶著後背緊張地問:“王爺,怎麼了?”
聞絡咳完了,抬頭匪夷所思地看著碗裡幾乎晃不動的藥汁。
這到底加了多少糖啊,他一口全膩嗓子裡面去了。
他家這小傢伙謀殺親夫的招還挺新鮮,是要把他齁死啊。
福公公看著這情形,有些心虛地望了望天。
陛下非要親手做羹湯,他也勸不住啊。
聞絡朝魏榮擺擺手,鼓足了勇氣,再次把碗端到嘴邊。
今天這就是一碗糖稀,他也要乾了。
小傢伙心疼夫君在冷宮過的苦,特意熬好送來的甜,齁死他也得喝完。
魏榮看他這大義凜然的樣子,心疼的都快哭了。
聞絡艱難地把一碗黑糊糊的混合著各種滋補藥材還煮糊了的“藥汁”拿勺子都刮進自己的肚子後,福公公都快熱淚盈眶了,一個勁地跟自己說忍住忍住。
這兩位主子一個敢煮一個敢喝,果然是天生一對。
聞絡把碗還給福公公時,福公公指尖一動在碗底塞給了他一個小紙團。
聞絡若無其事地將紙團掃進掌心扣住。
福公公完成自己的事,帶著來時的人,又走出西苑宮大門。
大門在他身後關上,他出門後似乎是嫌這宮裡頭晦氣,冷著臉把拂塵朝自己衣袍上撣了撣。
門口的守衛齊齊低著頭,只有他們的頭領過來朝福公公低頭哈腰地說:“福公公辛苦,都是些罪人,還勞煩您親自跑一趟。”
“怎麼說話呢?”福公公拂塵一甩,尖細的嗓音十分冷淡,“罪人這詞也是你能說的?”
那小頭領立即往自己嘴巴打了一巴掌。
“哎呦,瞧小的這破嘴,公公教訓的是。”
“裡面原本那一位就算了,攝政王之事還未有定性,哪天陛下高興了說不定就會把人放出來了。
如今不過是讓他吃點藥拘著他,減減他的銳氣,讓他明白誰才是大瀚的主子。再亂嚼舌根子,小心拔了你們的舌頭。”
福公公說完就帶著人走了。
那小頭領一直彎腰等著他走遠。
等直起腰後,他朝福公公消失的方向,露出一抹嘲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