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雲奚才帶著晏知許回了將軍府。往自己的院子走時,雲奚忽然想起晏若塵來,也不知道將軍夫人有沒有讓人安排。
今夜這麼冷,要是沒人管的話,晏若塵怕是會受寒。
他轉頭看向芷蘭,低聲安排著,芷蘭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轉身離開照做了。
等到雲奚換完衣服,芷蘭才敲著房門。雲奚讓人進來,然後坐著聽芷蘭彙報。
“奴婢打聽過了,將軍夫人有安排,確實讓人準備冬衣,也修好了房子,讓下人按時送飯。”
雲奚垂眸看著地面,這樣的話,對方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既然他來了,那就力所能及地幫襯一下。
“少夫人,你別怪奴婢多嘴,你的身份不適合與二少爺牽扯。”
“我知道。”雲奚聲音裡滿是悲傷,隨後苦笑,“但是他和若竹長得很像,看他受苦,就彷彿看到若竹受苦一般。我只是不忍心罷了。芷蘭,你下去吧。”
芷蘭也跟著悲傷起來,她是自小跟著安薺芸的,知道她的主子心善。“是,奴婢告退。”
等芷蘭離開,雲奚眼裡的悲傷瞬間消失。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也就只有丞相夫婦,其餘人都以為他就是安薺芸。即便一直跟著安薺芸的芷蘭,在發現他的性格變了,也只會以為是傷心過度影響的。
深夜,雲奚失眠了,他穿好衣服。沒有驚動任何人,提著燈去了花園。
坐在亭子裡,雲奚呆呆地看著湖水。
背後忽然響起的腳步聲讓雲奚瞬間回神,疑惑地轉頭看去,就看到站在月色下的男子。
雲奚眯眼,眼裡瞬間有了淚水,“若竹?”
“嫂子認錯了,我是晏若塵。”
聽到對方的話,雲奚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急忙轉頭,微微用手擋著臉,不願讓對方看到自己臉上的淚痕。“是若塵啊,怎麼這個時辰還沒有休息。”
晏若塵並沒有靠近,只是看著雲奚,然後沉默一會兒才說道:“傷口疼,睡不著。”
雲奚:“?”
對方剛才說什麼?傷口疼?
昨天被踹也沒見對方皺一下眉,怎麼今日卻說自己疼了?而且原著劇情裡,晏若塵從不會對人示弱。
雲奚沒想明白,但是不耽誤他演戲,轉頭焦急的詢問:“傷口疼,你受傷了?你的房間有藥嗎?沒有的話,我去我的房內拿一下。”
“……我剛從府醫那裡出來,偷……拿了一瓶藥。”
晏若塵回答著,他也很奇怪,剛才為什麼要說自己傷口疼。他又不是第一次受傷,被打也是家常便飯,早就習慣疼痛了。
而他之所以沒有睡覺,也只是趁著夜深了,去府裡的藥房偷藥罷了。經過這裡看到雲奚,想也沒想就走了過來。
“有藥就好,那你趕緊回房間上藥吧。”雲奚笑著起身,離開亭子走近就看到晏若塵臉上有血痕,似乎被劃傷了臉。
他拿起帕子擦去對方臉上的血,“臉受傷了。”
晏若塵微愣,然後偏頭躲開對方的手。雲奚也意識到有些不妥,然後把帕子塞到對方手裡,“我先走了,你也趕緊回去吧。要是被人看到,怕是會有閒言碎語傳出來。”
雲奚轉身離開,晏若塵把手帕緊緊抓在手心裡,對方為何忽然提起臉上的傷?是怕他臉受傷後,就不再像晏若竹了嗎?
“呵,明明不是同一個母親,卻長得這般相似,真是好笑……”晏若塵盯著雲奚的背影,冷笑著。但隨後看到手帕上的血,加快腳步回了自己的房間,第一時間處理臉上的傷。
等上完藥,他才意識到不對勁。明明之前他很痛恨自己的樣貌,但是剛才一想到自己不再像晏若竹,而云奚因此不會再看向自己時,卻忍不住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