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見八爺聲氣不對,十爺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罵罵咧咧地便將事情的緣由道了出來,言語間少不得又是一通子的胡亂發洩。
“嗯……”
事態顯然有些失控了,八爺哪有心思去理會十爺的叫囂,霍然起了身,倒揹著雙手,焦躁無比地在辦公室裡來回地踱著步,心情可謂是壞到了極點,此無他,八爺已然知曉了弘晴今早在戶部那頭的表演,心下里本就擔心弘晴會死揪著兵部不放,而今老十三悍然動手拿人,顯見擔心已成了事實,值此危機關頭,該如何應對就成了擺在八爺面前一道棘手之難題。
“八哥,事不宜遲,小弟看不若就此發動起來,要亂就一體亂了去,看那小子如何收場!”
十爺性子躁,眼瞅著八爺都已連轉了十幾圈了,也沒轉出個所以然來,登時便急了,一擼衣袖,粗聲粗氣地便提議了一句道。
“此事不急,唔,去查查那麻彥古的底,另,讓烏里骨(戶部緞疋庫員外郎)先跟趙申喬接觸一二,看其反應如何再行定奪。”
徹底鬧將起來固然可得一時之痛快,可後果之嚴重卻也不是那麼好承擔的,對此,八爺自是有著清醒的認識,不到萬不得已之際,他是決然不肯這麼做了去的,自是不會同意十爺的提議,一擺手,已是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連下了兩道命令。
“這……”
十爺這幾日眼巴巴地看著弘晴與老十三這麼對叔侄在兵部大鬧著,心中當真是憋屈得很,早想著放手大幹上一場了的,可一聽八爺明擺著有退讓之意思,自是不甘得很,遲疑著不肯就此領命。
“十弟且去忙罷,為兄自有分寸。”
十爺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八爺又豈會看不出來,只不過看得出來歸看得出來,八爺卻是不能任由著十爺胡亂行事,也不好出言責備於其,無奈之下,也只能是眉頭微皺地吩咐了一句道。
“嗯!”
這一聽八爺都已將話說到了這麼個份上,十爺雖是不甘得很,卻也不好再多囉唣,也就只能是悶聲悶氣地應了一聲,一跺腳,扭頭便大步向外行了去……
“晴兒,事情都辦得如何了?”
轉眼間六天已是過去了,老爺子給出的期限已過了半,兵部那頭動作連連,戶部上下也是一派的兵荒馬亂,朝野間議論紛起,可弘晴倒好,每日裡依舊是悠閒地貓在兵部的辦公室中,渾然無事人一個,這等架勢一出,不單是諸般人等都莫測高深,三爺也已是穩不住了,這不,弘晴方才剛下班回了府,三爺便即派人將弘晴請了來,見禮一畢,三爺連寒暄都顧不得多說上幾句,便已是迫不及待地開口問起了正事。
“回父王的話,一切尚算順遂,只是大魚還沉在水底,尚不到收網之時。”
這麼些天來,弘晴看似優哉遊哉,可實則心絃也是緊繃著的,然則要說有多擔心麼,卻也不至於,此無他,一切都在可控之中,真要是戶部那頭拿不下來,轉手拿兵部的岔子去交差也無不可,當然了,若真這麼行了去,那就平白便宜了四爺,而這,自然不是弘晴所樂見之結果,只是眼下戶部那頭雖已有了些動靜,卻遠不到能撬動四爺根基之地步,弘晴自不願輕舉妄動,此際面對著三爺的探問,弘晴也就只能是含糊地應答了一句道。
“唔……,皇阿瑪今兒個將阿瑪叫了去,閒聊了一陣,偶然說起了兵部之事,言語間似有見怪之意,時已過了六日,朝堂上下異議頗多,實不宜再拖,晴兒須得謹慎辦了去才好。”
三爺這幾日雖不曾召弘晴前來議事,可對兵、戶二部的動靜還是極為關切的,自是知曉兵部那頭已然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再稍稍用點力,足可交差無虞,當然了,趁機在兵部裡安插些人手亦是無礙,對此,三爺還真就起了求穩之心思,琢磨著是不是就這麼完事了也好,只是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