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朕旨意,著王彥舜、賀孟臣即刻率太醫院人等趕赴豐臺大營,為仁親王診治,不得有誤!”
赫達的奏本很簡單,僅僅只有寥寥數語,顯然是倉促草就的,從內裡壓根兒就看不出甚內涵來,誠德帝只掃了一眼,也就沒再多看,揹著手在前墀上來回地踱步不已,好一陣的徘徊之後,這才猛然站住了腳,語調森然地下了旨意,很顯然,誠德帝還是想弄清楚弘晴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
“喳!”
聽得誠德帝這般吩咐,李德全自是不敢稍有耽擱,緊趕著應了一聲,急匆匆地便退出了養心殿,自去張羅諸般事宜不提。
“二位愛卿,此事當何如之?”
儘管已是派出了太醫去豐臺探個虛實,然則誠德帝的心裡頭還是有些不襯底,這便斟酌了下語氣,假作鎮定自若狀地發問了一句道。
“陛下,老臣以為大軍出征在即,一切還是須得以穩為宜。”
同為軍機大臣,馬齊與張廷玉的性子卻截然不同,後者慎言慎行,儘管心中已是有所猜測,卻並不急於說破,可馬齊的顧忌心理卻顯然要少了許多,話雖說得尚算隱晦,可意思其實卻是明擺著的,那便是勸誠德帝不要再在摩阿隆一案上大動干戈,以免激得弘晴怒起生變。
“嗯,衡臣可有甚要說的麼?”
誠德帝大格局上是有所欠缺,卻並非愚鈍之輩,恰恰相反,誠德帝本性精明得很,自不會聽不懂馬齊言語中的未盡之意,不過麼,他卻並不想就此向弘晴低頭,對馬齊的建議麼,自也就不想表態,僅僅只是不置可否地輕吭了一聲,便即將問題拋給了垂首站在一旁的張廷玉。
“陛下明鑑,臣以為馬大人所言乃老成謀國之言也,還請陛下聖裁。”
以馬齊之耿直,都不敢將事情挑明瞭來說,張廷玉自然就更不敢如此做了去,除了附和馬齊之言外,張廷玉也真不知該說啥才是了的。
“嗯,朕知曉了,爾等且都道乏罷。”
這一見張、馬二人都無甚可行之建言,誠德帝心中立馬便滾過了老大的一陣不耐,可也知曉二人雖是經世之才,卻非頂級謀士之輩,也就沒多強求,更不想再與二人就此事多囉唣,這便一擺手,就此下了逐客之令。
“陛下聖明,臣等告退!”
張、馬二人雖都是滿腹的憂心,可這一見誠德帝顯然不打算聽他們的建議,自也無奈得很,也就只能是各自躬身行了個禮,就此退出了養心殿。
“來人,給朕將方苞、李敏銓都宣了來!”
張、馬二人退下之後,誠德帝越想心中便越是發寒不已,也顧不得等太醫院那頭的迴音了,跺著腳便嘶吼了一嗓子。
“喳!”
這一聽誠德帝聲色不對,邊上侍候著的小太監們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自有一名見機得快的小太監緊趕著應了一聲,急匆匆地便奔出了養心殿,自去傳喚方、李二人不提……
“稟王爺,豐臺大營訊息,說是仁親王突然病了,眼下大營已全面戒嚴,另,皇上已派了著王彥舜、賀孟臣等諸多太醫往豐臺大營趕了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不說宮裡的誠德帝正因弘晴的突然病倒而傷著腦筋,卻說八爺等人雖已是計議出了個大體的應對方略,卻並未就此各自散了去,而是整治了一桌酒席,一邊小酌著,一邊隨意地扯著閒話,以聯絡聯絡許久不見而略顯生分的感情,正自喝到酣暢之際,卻見一名身著王府侍衛服飾的漢子急匆匆地從廳外行了進來,朝著八爺便是一個標準的打千,緊趕著出言稟報了一句道。
“什麼?”
一聽此言,八爺頓時大吃了一驚,面色狂變不已,手一抖,原本握在掌心的酒樽立馬便落了地,殘酒濺得席間一片狼藉,然則八爺卻是顧不得去理會,瞪圓了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