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血的,可那麼點血,跟眼下這等情形相比,未免差得太遠了些,哪怕神經再粗大,面對著這等觸目驚心的場景,為之犯惡心也就屬難免之事了的。
“都給老子睜開眼好好看著,躺在那邊地上的都是雜碎,與我大清為敵者,百死不足赦其罪,死乾淨了最好,都看清楚了,還想吐的,就給老子吐個徹底!”
李順可是從基層摸爬滾打起來的高階將領,又怎可能會不清楚新兵乍然遇到了這等血腥的戰爭場面會有甚反應,然則理解歸理解,他卻是斷然不能坐視這等情形持續下去,若不然,軍心士氣怕就得玩完了去了。
沒有誰是天生的鐵石心腸,也沒有誰是生就的冷酷無情,哪怕是鐵血軍人,那也須得從屍山血海裡滾打出來,方才能算是個真正合格的軍人,對此,眾官兵們自是全都心中有數得很,正因為此,隨著李順的這麼一聲令下,眾海軍陸戰隊官兵們儘管兀自犯著噁心,但卻沒誰敢再低著頭,望向血腥戰場的眼神先是驚悸,後是迷茫,可很快便被堅毅所取代,人還是依舊那些人,可精氣神卻已是截然不同了的。
“報,德川大人,藩中急件!”
清軍那頭是士氣高昂無比,而倭國一方卻是垂頭喪氣得很,彼此間互相埋汰,爭吵正酣之際,卻見一名背插數面小旗的武士急匆匆地闖進了人群,朝著德川明蘭便是一跪,高聲地稟報了一句道。
“哦?嘶……”
一聽是藩中急報,德川明蘭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趕忙伸手接過了那名武士手中高舉著的一枚小竹管,從內裡取出了一卷紙,攤開一看,頓時便倒吸了口涼氣,此無他,那上頭寫著的赫然正是清軍艦隊已進抵大阪灣之事。
“德川君,您這是……”
“德川君,莫非是西洋大人沒來麼?”
“德川大人……”
……
這一見德川明蘭神情古怪,一眾大名們也自顧不得再彼此埋怨了,趕忙圍攏了過去,七嘴八舌地便亂問了起來。
“沒什麼,西洋大人們的艦隊可能得遲些才到,如今這一仗只能靠我們自己了,務必在一天之內拿下御所!”
這四周人多眼雜,德川明蘭實在是不敢將實情說破,若不然,本就已遭受重挫計程車氣勢必會徹底崩潰了去,這便一握拳,將手中的紙張揉成了一團,往懷中一塞,作出一副淡定從容之狀地解釋了一句道。
“呸,這幫西洋人真不是東西,說好了要來的,居然失了信用,不管了,既然要打,那就都拿出家底來,火槍隊上陣,一舉殺進御所!”
瀨井一鳥先前倒是率先發動了進攻,可他自己卻並未衝鋒在前,而是驅策著那些挾裹來的農夫們去打頭陣,傷亡雖大,可實際上各藩的主力都不曾有半點的損失,死的都是京都附近的農夫而已,瀨井一鳥自是不會去在意那些人的死活,底氣猶在之下,求戰之心自也就絲毫不減,這不,德川明蘭話音剛落,他便已是率先謾罵著放出了狂言。
“那好,就這麼定了,各藩火槍隊一起上,四面圍攻,務求一戰破敵!”
火槍隊乃是各藩的精銳之所在,那可是用來壓箱底的,各藩大名自是都不願就這麼拿將出來,一時間也就無人出頭附和瀨井一鳥的提議,倒是德川明蘭卻是全力支援,此無他,儘管尚未接到鹿兒島方面的訊息,可德川明蘭卻知曉西方五國的艦隊怕是真出了意外,若不然,也不會有如此大規模的大清艦隊趕了來,在如今的局面下,若是不能儘快攻破京都御所,一舉救出倭王,等清軍主力登了岸,聚集在此的所有人等都不會有好下場可言,唯有擁著倭王向江戶方向撤退,方才能以倭王的名義發動舉國戰爭,與清軍決一死戰。
“咚咚咚……”
德川明蘭既是下了決戰令,各藩大名們雖是各懷心思,卻也不好強行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