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安井謀的客源有不少是來自上流社會,因此對社交名流也頗有了解,就他所知,雲海兒就是那種標準的千金,被教育得溫柔、有禮、聽話、乖巧。
被家人當作是溫室中花朵給保護著的雲海兒,捧在手裡怕她壞了,含在嘴裡怕她融了,從小備受呵疼,哪敵得過心懷不軌的危偉。
更恐怖的是,危祥已經埋伏在她身邊將近兩年,獵物就在嘴邊,他卻還能夠沉得住氣,絲毫不動聲色。
危偉輕啜著黑咖啡,對於安井謀的暗諷完全沒有反應,“我的良心早就在十年前被大火給燒了。”
聽著他冰冷沒有溫度的話,安井謀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的側臉,如果他也遭遇丁危偉的命運,或許會跟他有一樣的選擇。
“不過,你真的能夠忍受雲海兒躺在其他男人的懷裡嗎?”
“她與我無關。”危偉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後,將瓷杯放回茶几上,連再見也沒有說,就走出了安井謀的家門。
安井謀早就已經習慣了危偉的來去如風,他沒有絲絲的不快,反倒是微笑的看著桌上的白瓷咖啡杯。
或許連危偉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剛剛放杯子的力道似乎過大了些。
早已經就寢的雲海兒在被窩裡翻來覆去的就是合不上眼,想到今天晚上尹子聞向她求婚的話,她的睡意就一絲不剩。
“呼!”雲海兒倏然起身,望向漆黑的窗外,索性下床,怎麼樣也睡不著的她打算到院子走走。
懶得換下睡衣,只披上了睡袍,腳下趿著拖鞋就往後院走去。
春天的夜裡,溫度不若白天溫暖,寒冷的溼氣朝衣著略嫌單薄的雲海兒襲來,讓她忍不住將睡袍的帶子給系得更緊一些,好抵禦低溫。
雲海兒一邊抬起冰冷的小手在嘴邊呵氣,讓手溫暖些,一邊往後院用竹藤編起的搖椅走去。
她輕輕坐進搖椅裡,搖椅因為突來的重量而輕輕搖晃了起來。
為了不讓冰冷的腳受凍,她脫去了拖鞋,曲起腿,讓冷冷的腳包裹在長長的睡袍下。
雲海兒整個人陷進搖椅內,雙手抱膝,小臉兒靠在膝蓋上,望著夜空裡的星星。
腦袋裡的思緒還有些混亂,她還不能脫離與危偉十年之約的感傷,就又馬上收到尹子聞的求婚。
若是一般女子,被尹子聞那樣優秀的男人求婚,應該是含著幸福的淚水點頭答應才是。
她不是冷血動物,當然也會被尹子聞的求婚給感動。
只是她的心裡,還有著對另一個男人的期待。
莫名地,雲海兒心裡總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危偉還沒有死。
或許是因為她無法接受危偉喪生的事實,也或者是因為十年前那場火災裡,並沒有發現危偉的遺體。
即便如此,危偉仍是凶多吉少。
沒有屍體就表示危偉仍有可能活在這個世界上,雖然機率是微乎其微。
但云海兒仍是願意相信那不可能會發生的奇蹟,撐著一絲絲的希望過了這十年。
她曾經向自己允諾,若十年之約的那一天危偉仍沒有出現,她就必須放棄無止盡的等待,相信他已經身亡的事實。
她整整等了他十年,其實也已經夠了。
更何況她所付出的,是女人一生中最精采的花樣年華。
就算危偉沒死,但隔了十年這麼久,他也從來沒有回來找過她。
爸媽是不可能讓她小姑獨處一輩子的,但是雲海兒心裡明白,這輩子她不可能再像愛危偉那般去愛其他的男子。
既然如此,嫁給誰對她而言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分別,不過是有個人能夠照顧她、陪她終老一生,不讓父母擔心罷了!
若是這樣,嫁給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