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就相信了葉青籬的無辜,那是有些不大現實的。但他還真不打算追究這個事情,一是因為顧硯,二則是因為葉青籬曾經出入五行臺的經歷。
“長明園乃是於門派有功之人去後的墓地,其中自有一道管制規則。”懷遠真人袍袖一揮,“霍義,這兩人的屍身你且帶回宗紀處,驗過之後錄一份總結於我。紫和師弟閉關未出,你便將他二人屍身封存好,待紫和師弟出關,也好有個交代。”
“等等!”一直站在雲頭上不說話的蘇紫晴忽然拉住懷遠真人的衣袖。“爹爹,她不是請罰嗎?你怎麼不罰她?”
本來請罰只是葉青籬以退為進的手段,懷遠真人也很自然地就將她這個說法給忽略了去。若是沒人再提,這個事情也就這樣揭過了,可偏偏提起這事的卻是首座家的掌上明珠。 宗紀處的人本來已經準備帶著水凝寒和左凌希的屍身離開,聽得枝節旁生,便又一起停下腳步。
陳靖在一旁冷眼看著事態發展,心裡想:“這個葉青籬,要是再弱一點也便罷了,要是再強橫一點,我就是拼了容弟怨恨,也定要阻止他們在一起。我從前卻是有些看錯了人,這丫頭哪裡是簡單無趣?她心狠得厲害!”
他自認為是個處處為弟弟著想的哥哥,便連陳容的婚姻大事,他也要大大小小一併就老早打理好。至於陳容是不是真的認定葉青籬,而葉青籬又是否對陳容有心,都直接就被他給忽略了。
在他看來:“既然容弟回來以後總是念叨你,我便給你這個機會。”
至於老祖宗說的“他們修為未到,現在不宜談論婚嫁”等等話語,跟他現在這個考察並不衝突。他只是提早準備,未雨綢繆而已。
陳靖覺得,自己為了弟弟而考察葉青籬,實在是給了葉青籬天大的恩賜。
葉青籬聽得首座千金說要罰自己,臉上也不見什麼喜怒,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姿態甚是有禮。
懷遠真人被女兒搶了話,不便說不罰,順勢就拍拍蘇紫晴的小腦袋,然後轉向葉青籬道:“你們師兄妹三人既是同時遇到了魔修,他們兩個隕落了,你卻毫髮無傷,你這行為未免有怠慢之嫌,如此,便罰你……”
“師尊!”一直站在旁邊繃著小臉不吭聲的顧硯終於開了口,“她受傷了。”他伸手指著葉青籬,居高臨下地站在雲頭上,小下巴微微昂起。
之所以大家都認為葉青籬無事。主要還是因為她的表情太過鎮定。而且她乘坐在踏雲獸背上,顯得很有依仗,再一對比左凌希散功時的樣子,誰還會注意到葉青籬身上一點小傷?
事實上葉青籬的頭髮有些凌亂,左邊衣袖上更是破開了兩處焦痕。只不過那兩處焦痕不大顯眼,全都只有細線般寬度。
她的左臂早先被水凝寒的赤瞳之術所傷,焦壞了兩塊皮肉,就是靈力運轉過去,都有些不順暢。她在周天星辰大陣中早就受過無數痛苦煎熬,對疼痛的忍耐力已經達到一個常人無法想象的境界,所以這一路忍痛,竟叫所有人都忽略了她受傷的事實。
這個所有人裡面,要除去顧硯。
懷遠真人這下尷尬了,他不但被徒弟搶白,堂堂金丹後期的高手,還連一個小娃娃的觀察力都不如,硬說人家受傷的小姑娘是“毫髮無傷”,這可真是丟人丟到了家。
“咳!”咳嗽是遮掩尷尬最常用的手法,懷遠真人未能免俗。他又揮動袖子,腳下白雲便帶著他直往峰頂飛去,只有一句話餘下,“既是如此,葉青籬你便好好養傷,傷好再來領罰!”
這事兒不能怪首座,他是堂堂金丹期高手,身份地位擺在那裡,沒習慣盯著人家小姑娘身上瞧。同樣在並非很必要的情況下,他也不會隨便動用神識去掃視一個大活人的身體。
不過片刻,首座已是駕雲離開,剩下的攤子便需要宗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