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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頁

聞聲出聲,在離男生耳朵很近的地方又問了遍歌名。

凌晨兩點是個很奇妙的時間。

不像三四點那麼萬籟俱寂,也不像晚上十二點,一切還未完全歇息。

它夾在困頓和清醒之間,讓你很容易心有波瀾。

聽清聞聲問題的人重新靠了回去,一邊敷衍地聽著電話那頭的責罵,一邊拉過聞聲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讓她手心朝上,用左手食指,在她手掌上寫下歌名。

男生寫這歌名的動作並不專心,寫兩筆停兩筆,回一下手機那端人的話。

待聞聲憑藉手心裡略微有些癢的觸感辨認出那幾個字時,耳機裡的歌正好放到最後一句——

「在你出現的那天,所有便利店,都販賣心動。」

聞聲輕握了下攤在李延時腿上的右手。

左手無意識地一動,扯到卷子,紙張劃破此時寂靜的空氣,發出「刺啦」一聲。

剛李延時給她寫的字是「心動販賣機」。

聞聲手指微動,收回手,去整剛被扯亂的卷子。

第44章 402日的更新

這天到最後不知怎麼, 又變成了通宵。

當然是兩個人的。

通宵這種事,放在一個人身上,顯得沉悶又孤寂。

南方陰冷潮濕的初冬, 凌晨三四點, 無人的寂靜深夜裡,獨獨亮一盞冷白色的燈管,像是全世界安靜的只有你一個人。

但放兩個人身上, 除卻多了那層的熱鬧外,好像還能抽絲剝縷出一些別的什麼東西。

寫字時偶爾碰到的手肘, 安靜無聲的夜裡, 除你之外, 另一人的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一切感官被放大,像在跟你講,此刻,這一秒, 在這深夜裡暗潮湧動的心緒與曖昧。

這個週末過後一直是連綿的陰雨天,天氣預報預告往後一週都有雨。

小雨轉大雨,再轉小雨。

雖然氣溫依舊徘徊在零上, 沒怎麼降, 但任誰也扛不住這樣連續的濕冷。

文童蹦跳著從教室外進來,兩隻手縮排袖口, 甩著空蕩蕩的袖子:「媽呀, 今天太冷了。」

「你是不是穿得太薄了?」聞聲停了筆, 習慣性地拉高自己的毛衣衣領。

文童縮著脖子甩了甩腦袋, 妄圖把從外帶進來的涼氣驅趕開。

兩天前王建國再次調了下班裡的位子,文童和文越被換到了斜前方, 跟聞聲和李延時隔了兩排。

文童擠到聞聲的位子裡,貼著聞聲坐下,小聲跟她咬耳朵:「李延時的媽媽來了,正在辦公室找王建國。」

聞聲目光在身旁的空位上落了一下,食指微蜷,勾在毛衣的衣領,反應有些遲鈍地轉回來:「他媽媽嗎?」

「嗯,」文童半個屁股坐在聞聲的椅子上,「感覺他媽跟梅奇蘭有點像,但有沒有那麼女魔頭」

文童回憶著剛路過辦公室在門口張望的兩眼:「說話客客氣氣的,但你打眼一看就知道,她再客氣說的話也沒什麼商量的餘地。」

聞聲把眼鏡取下來,對著鏡片哈了口氣,用袖子去擦上面的霧氣。

她向來對外界的事情不太關注,對文童說的事,自然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當然文童也不管她聽沒聽,純屬是為了說一說,滿足自己的表達欲:「好像還是說讓李延時出國的事兒,他不願意,正在辦公室」

「聞聲!」周佳恆從前門探進來半個身子,扶著門框,「班頭喊你。」

聞聲把擦了一半的眼鏡重新架上,按著桌子站起來:「來了。」

文童向外半轉了身體,給要出去的聞聲騰位置。

因為月考,這週六臨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