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啟皺眉搖搖頭,然後穿好自己的衣裳,又走回床前看茉香。
此時茉香也終於從頭昏腦脹裡掙扎出來,看見路啟這樣看自己,頓時一驚,扶著腦袋就要坐起來。
路啟趕忙制止住,“你病了,不要亂動,我讓碧荷去請大夫了,很快就來,你好好躺著。。Qisuu點”
一聽要請大夫,茉香頓時下意識的想起小時候喝過的怪難喝的藥汁兒。嘴裡也泛起那種,說不上來是苦,還是酸的怪怪味道。
“不用了。”被記憶裡的怪味刺激,茉香慌忙坐起來,拉住路啟的胳膊急急阻止:“不要,不要請大夫。不過是沒睡好有點頭疼罷了,哪裡用那麼麻煩呢?”說著,見路啟沒有順從的意思,她甚至想下床去追回碧荷。
“你在發熱,哪裡是什麼沒睡好?肯定是著涼了。”路啟一臉懊惱:“我就說不能用涼水沖澡,早知道這樣不該圖方便了!現在好了,都怪我。”
路啟的自責讓茉香稍稍找回了理智,意識到自己現在這樣就像是個鬧彆扭的小孩,就趕忙放開手,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去:“又不是什麼大毛病,請了大夫來,鬧得人盡皆知又何必呢?到時候,無端端生出許多事端來。倒不如喝碗薑湯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就好。”
“不行,生病了不能拖,萬一越拖越嚴重可就不好了。”路啟仍是堅決搖頭,甚至伸出手來將茉香按下去:“你好好給我躺著,等大夫來。看個病而已,能生出什麼事端?”
既然路啟已經如此說了,茉香還能如何?當下也只能將剩下的話嚥進肚裡,乖乖躺在床上,悄悄在心裡琢磨該如何躲避喝藥。
只是,頭昏腦脹很快就又襲來,茉香的清醒也未能堅持幾秒,就已經忍不住沉沉睡去。這一睡,直到大夫進來,隔著簾子診了脈,又不知和路啟嘀咕了些什麼,又留下一個藥方,她也絲毫沒有察覺。
這一睡,直到中午才昏昏沉沉的醒來。而這一次,病情更明顯也更嚴重。甚至,她連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明明餓得難受,可是偏偏一點食慾也沒有。明明想起床,卻一點動彈的精神也沒有……茉香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一面苦笑一面心道:“看來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印象中,上一次生病是多久?茉香記不得了,只知道是很久很久以前。而像現在這樣病到如此嚴重,似乎還是上輩子的事情。那一病,她就再也沒能好起來,直到終於徹底的從那一場絕望中解脫出來。然後新生。
這一次,是不是也要解脫了?迷迷糊糊的想著這個問題,茉香甚至都沒發現,自己竟然是又用瞭解脫這個詞。
因為這一場病,茉香想起了以前,幾乎是徹底的陷入了回憶,彷彿又回到那一場絕望和掙扎裡,怎麼也跳脫不出來。那種感覺,徹底魘住了茉香,而那些回憶裡恐懼的東西,也再度排山倒海的湧上來,讓她有一種即將溺斃的感覺。
“茉香,醒了?餓不餓,渴不渴?”低沉暗啞的男聲裡,帶著一絲絲的擔憂打斷了那些恐懼,將茉香一把從回憶的深淵裡拉了起來。
猛然從回憶裡掙扎出來的茉香,回神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路啟那張滿是擔憂的臉。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張臉,她忽然覺得很安心,安心到,感覺那些讓自己恐懼的回憶,都那麼那麼遙遠,遙遠到,連那些人的樣貌都模糊到看不清。遙遠到,似乎不曾發生過,那只是一個噩夢而已。
“茉香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怎麼滿頭的汗?”路啟的聲音,將茉香從短暫的失神裡再度喚回來。
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果然是一頭的汗。不好意思的笑笑,茉香頗有感觸的嘆道:“沒事,不過是做了一場噩夢而已。”
是的,只是一場噩夢而已。只是一個比較長的噩夢而已。但是不管噩夢再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