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輕言、莫輕行還有些江湖朋友決定帶著家人去藏軍谷,至少,那裡還沒有被契丹人佔領。
安排好一切,李風雲與蘇語儂繼續啟程,前往揚州。
契丹會同十年(注1)二月,耶律德光在契丹大臣和後晉文武百官的勸進下,得償所願,做上了中原與契丹皇帝的寶座,改國號“契丹”為“遼”,同時改年號“會同”為“大同”。詔諭天下。
一時間,天下群雄震驚。
彰義節度使史匡威據守涇州不接受命令。
雄武節度使何重建,斬殺了來傳詔書的契丹使者,率領秦、階、成三州投降蜀國。
原後晉河東節度使劉知遠也以遼滅後晉,中原無主為名,於二月在太原即皇帝位,仍舊以晉國號,以當年為天福十二年。即位後劉知遠改名為暠。
劉知遠在河東殺吐谷渾部白承福等人後,收其精兵財產,河東之富強已經冠於諸鎮。契丹攻晉,河東僅自保,不肯出軍援助北伐的杜重威,其實力不但得到保全,而且收各地潰散之卒,反而有所加強。即便是契丹,也不敢輕易動他。
屯兵於陳橋的杜重威、李守貞則不然,整日提心吊膽,惴惴不安。
杜重威投降後,耶律德光收繳了晉兵的兵甲和數萬馬匹,帶著晉國的兵馬南下。
有了晉國糧草的支援,耶律德光迅速從契丹調集來大批兵馬,號稱三十萬鐵騎。手中有了三十萬鐵騎,耶律德光心中大定。
在南渡黃河之時,由於這三十萬降兵中,心向晉國的人不少,而且契丹人提供的糧食很少,更不要說軍餉,導致軍心躁動,只要一顆火星,就可能造成燎原之勢。
耶律德光曾一度打算將三十萬降兵趕入黃河,以解這心腹之患。
蕭翰勸說道:“大汗不可,殺俘,不祥。各地的晉兵現在還有不少,大汗此時殺俘,訊息傳出,他們聽到投降大汗的晉兵都死了,必定都會抗拒到底的。
不如先暫時借這些人安撫住他們,再想萬全之策。”
耶律德光認為蕭翰的話很有道理,暫時打消了殺俘的念頭。
紙裡包不住火,這些事很快便傳到了杜重威、李守貞等人的耳中。可是他們現在又能如何?耶律德光雖然沒有完全收繳他們兩隻兵馬的兵器,但是,在這三十萬大軍中,他們的兵馬與兵甲,也僅僅只夠彈壓軍中的異動。想要反抗,基本沒有可能。
而且糧草握在耶律德光手中,耶律德光給的糧草極少,平均下來只夠每日一餐之用,麾下將士,除了極少精銳補充充足,其餘人只能靠喝粥果腹,手無半氣力,又如何打得過契丹鐵騎?
而且,如今軍營之中,罵聲盈天,每次杜重威巡營,都有從暗處投來的石子、泥巴,大罵兩人的不乏其數。若不是兩人都有精銳甲士保護,杜重威相信,這三十萬大軍中,想要殺他的人絕不在少數。
即便是他自己一手帶出的兵馬中,也有不少人怨恨他,士氣更是消沉到了谷底。
這樣的兵馬,怎麼還指望他們會為他賣命?
杜重威越想越火,一腳踢翻了跪在帳中的二三三,又狠狠地踹了兩腳,大聲喝道:“這便是你們為本帥談來的結果?早知如此,不如當初在滹沱河邊與契丹人拼了,鹿死誰手,還未為可知。”
二三三爬起來,連嘴角的殘血也不敢抹去,繼續跪在帳中,以頭杵地,半點大氣也不敢吐。
“十七呢?那賊子怎麼還不來見本帥,他竟然敢夥同契丹人來哄騙本帥,老夫非宰了他不可!”杜重威惡狠狠地道。
“稟主上,十七這兩天就應該回營了。”二三三伏在地上低聲答道。
“這兩天?幾天前你也是這麼說的,怎麼還不見這賊廝的影子?辜負了本帥,他哪裡還有臉來見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