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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這是人類幾千年文明中最大的亮點之一。

我們不能不說漢帝國和唐帝國的開創者們也是推翻舊的暴政的功臣,然而打下江山後“坐江山”、“家天下”的觀念根深蒂固……無論長安的文化如何燦爛,長安皇帝的文治武功如何威震四方,長安帝國的民眾,在漫長的歲月中,卻並沒有得到一張能撤換他們管理者的選票。

柏楊先生曾經寫過《英雄末路》一文,描寫許多中國名將的悲慘下場,中國文明固然有其醬缸的一面,但是西化論者卻無法看到長安文明在地理封閉環境中也曾有過的燦爛時刻。

不過,儘管凌滄洲先生致力於在沉沒的“長安文明號”殘骸中打撈點有價值的東西、打撈其光輝、足以鼓舞人的一面,也無法迴避其黑暗面。甚至,我要補充柏楊先生《英雄末路》的故事。

還記得中國英雄班超嗎?在與匈奴的戰爭中,為長安帝國立下過奇功。他的長子班雄、小兒子班勇也在西域為祖國效力多年。班雄還帶領五營兵馬駐紮在長安,並出任京兆尹(長安市長)。班雄的兒子班始在父親死後繼承了他的職務,並且高攀上清河孝王,和他的女兒陰城公主成婚。該公主是漢順帝的姑母,驕橫而又淫亂。她和她的男寵同處幃帳中,而要班始爬到床底下。班始憋了一肚子氣,永建五年(130年),就拔刀把公主殺了。漢順帝大怒,把班始腰斬了,班始的同族都被殺害……(見《後漢書》)。帝國君主就是這樣對待他的臣民的,即使班始殺人當懲,他的族人被誅滅卻充分展示了帝國的殘暴和不義,同時帝國的陽剛之氣為什麼漸漸衰落,這與專制恐怖,與王權擴張,與社會公正無法實現大有關聯。

“當我們從歷史讀到蘇丹的司法殘暴的例證時,不禁以一種痛苦的心情感到人性的邪惡。”孟德斯鳩這樣說。同樣,當我們讀到中國皇帝們司法殘暴的例證時,會不會也感到痛苦?會不會感受到人性的邪惡?還是以一種奴隸和順民的姿態來歌唱那些好大喜功的帝王,甚至認賊作父,把征服者和奴役者歌唱成英雄,把他們的時代渲染成盛世?!

元老院和羅馬人民——這就是羅馬早期的權力模式和來源。孟德斯鳩把共和國以前的早期羅馬政體分為最初五王政體、瑟維裡厄政體和塔昆政體。最初五王時期,元老院享有最多的選舉權。瑟維裡厄統治時期,將人民劃分為許多個選舉團,瑟維裡厄是人民選擇他為王的,元老院沒有參與選舉。而塔昆不要元老院也不要人民選他為王。“他要把三權集於一身,但是當人民想起自己曾經是立法者這一事實,塔昆就完了。……羅馬人民比其他人民更易於為悲慘景象所激動,盧克麗霞染血的屍體的悲慘景象結束了王權制度。”(《論法的精神》第11章)

羅馬,它的人民,在其歷史上,曾見證了兩個人的死亡。一個人名叫維吉妮,一個人名叫凱撒。

維吉妮是一位漂亮的姑娘。公元前451年,她的父親維吉努斯將她許配給了洛修斯。二人還未舉行婚禮,洛修斯就奔赴戰場。護民官阿皮尤斯垂涎維吉妮的美貌,軟磨硬泡都未能得到維吉妮純潔的心。最後,阿皮尤斯想出了歹毒計謀,讓一個大膽的自由民馬庫斯來完成他的計劃。幾天後,馬庫斯在維吉妮經過的廣場上,悍然逮捕了維吉妮,說維吉妮是他的逃奴。這姑娘喊叫求援,很快就聚集了一群人,正巧洛修斯也歸來在人群中。

雙方僵持不下,爭執到法院,而法官正是阿皮尤斯。阿皮尤斯判定維吉妮是逃奴。馬庫斯要將維吉妮帶走。維吉妮的父親多次抗爭無效,悲憤交加中,他帶著尖刀回到了女兒身邊,大聲說道:“親愛的女兒,我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恢復你的自由了!”旁觀者看到,他將刀刺入了女兒的胸膛。

鮮血使羅馬人民看清了阿皮尤斯之流卑鄙兇殘的面目。不久,平民收回了自己的權利。在已經做了護民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