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條氏政搖搖頭說道:“本家最擔心的還是北方的強敵呀!那位鎮府公殿的胃口越來越大。去歲又在越中、加賀、出羽取得一連串輝煌的勝利實力也越發的強盛起來,北方有強鄰在側還心懷叵測,讓本家這個家督怎麼能安下心來治政、擴張家領呢?”
經過兩年的家督歷練,又遭逢第二次國府臺合戰的先敗後勝以及三船山合戰的先勝後敗,北條氏政的性子比起一年多前要沉穩的多,雛鷹須得經歷風吹雨打才能振翅高飛翱翔雲霄之上,北條氏政這個年輕的家督恰恰就經歷了這一個輪迴,重新樹立正確的執政觀。
“主公的意思是……”老將山角定吉遲疑地問道“三好家的盟約要請還是要答應嗎?可是以我北條家的境況主導下一次包圍網是不是有些力不從心呢!畢竟北方那位鎮府公的軍略智謀實在厲害,老主公對那位也是讚不絕口的呀!”
北條氏政聞言眉頭微微一皺,瞥向擔任輔佐役的三大軍師。大和兵部少輔晴統,伊勢備中守貞運。小笠原播磨守康広,只見這三位智將同時抬起頭衝著北條氏政微微搖頭,他明白這是幾位老師建議他冷靜下來。
評定間內的眾多臣僚都沒注意到這一點插曲,武士們皺著眉頭苦思冥想著,坐在後排的北條氏繁卻撇著嘴巴冷哼道:“三好家不過是一個下克上起家的爆發戶而已,怎比的上我北條家乃是八代公方慈照院殿下親點的征討關東大將,自以為當上守護代就可以操控東國的形式,還要再拉出所謂的吉良包圍網,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伊勢北條氏在關東是外來戶,想用個北條的名號拉近關係又被無情的戳穿,索性在關東天文之亂時期就撕破臉皮,把自己是幕府政所執事伊勢氏一族的出身抖落清楚,你們不愛聽那我也不愛演了,關東武士那麼厲害怎麼還被我們京都武士打的鼻青臉腫云云。
反正北條家裡這群操著關東鄉下腔的年輕武士又開始流行自稱京都來的武士,沒事就把家祖奉幕府之命下向伊豆的那點事拿出來顯擺,到是把不少從屬北條家的外樣國人給噁心的不輕,北條氏政對此也不予制止,任由這股風潮漸漸興起。
清水康英的年紀比北條氏繁要大一些,年近三十就添居譜代家老格,所依靠的既是自己出色的治政奉行能力,更是不錯的軍功以及他父親積累下的聲望,他的父親清水綱吉擔任北條氏康的傅役,母親更是北條氏康的乳母,所以雖然他年紀要比北條氏康小十幾歲,但仍然可以夠的上義兄弟的資格。
身為伊豆二十一家的筆頭家老,以及北條家中最年輕的譜代家老,即使北條氏政見到他也要保持一定的尊敬和禮遇,因為他是最年輕的家老緣故,平時總要自矜著不能和這些比他年紀還小的年輕武士廝混,在家老階層裡謙虛認真的名聲養起來,反而在年輕武士裡混出個拿架子的壞名聲。
見北條氏繁開腔抨擊三好家,便有心跟著湊上幾句話,於是咳嗽一聲說道:“那三好修理大夫去歲才在關東吃了個大虧,六萬大軍圍攻吉良家的大將中條時秀以及暗愚的六角義賢,苦戰一個夏天最後還是拿不下京都,白白葬送上萬人只換來一個相對體面的和睦,這麼看來也就難怪當初會敗給剛崛起的鎮府公了呀!”
笠原康明既是伊豆二十一家之一,同時又是北條家內年輕武士的成員之一。見到頂頭上司開腔便也跟著嘲諷道:“三好家不自量力。就是老主公親率大軍都敗在吉良家的手中。武田大膳大夫這等英傑也被打的一蹶不振,哪裡是他一個阿波鄉土的庶流暴發戶能比擬的,連吉良家的留守大將都收拾不了也敢學我們扯起吉良包圍網?簡直不自量力呀!”
“就是!我北條家應該盡力穩住下総、上総的領地,積極向下野國擴張,哪有功夫陪三好家玩什麼反吉良包圍網呀!”
“妄想用永樂錢兩萬貫文買來我北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