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由此分析,宰相肯定和六皇子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榮辱與共。
視線橫移,白鬚太師倒也識趣,一副高深的模樣,開口說道“很好,很好……”
聽完這句,溫珂暗忖:老狐狸啊,以不變應萬變,誰說什麼他都說很好,真是屢試不爽的萬能言!現在看來,這位白鬚太師鐵定是個和稀泥的角色,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只要不得罪人就是上計,典型的官場老油條!
殿中又掀一片竊竊私語之聲,宰相大聲的咳嗽兩聲,殿中又恢復了平靜。
溫珂正在為剛剛所聽到的無稽之言痛心,這些當官的從來不替平民百姓考慮,只想到怎麼立威,怎麼處理君臣和諧,從來不為蒼生謀福祉,本著那些不純的動機如何能把一個國家治理好?有這樣一些決策者,這個國家又怎麼能夠國泰民安?想到入神處,不由得長嘆一口氣,滿是憂心。
可好巧不巧,就在溫珂發出悲天憫人的一聲驚世之嘆時,恰好殿中的雜音在宰相的咳嗽暗示下悄然消聲,所以那一嘆,堪比天神一嘆,濃重、清晰、悠遠……
嘆聲一出,高階之下,四重臣齊齊向溫珂看去,其它臣子也是一怔。
半天,溫珂還是垂瞼不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本來鬧騰騰的人滿為患的大殿中,就因為那一嘆,變得鴉雀無聲,一時寂靜無比。
半晌,宰相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二皇子可是有話要說?”
無人應答。
面子有些掛不住了,宰相臉色漸漸變黑,這個小子轉性了?今天居然敢在眾臣之前下我的面子?好大的膽子,是有人給他撐腰麼?宰相餘光從大將軍岑勝掃起,一掃直到白鬚太師,三人面上均無表情,這可有些奇怪了,難道真的是無意的?
在宰相的眼裡景王爺沒有異樣,可是大將軍看來卻不這麼認為,這大將軍對景王爺的反應倒是覺得有趣,因為自那聲嘆息之後景王的眼神就不時飄向垂簾之後,好像探尋著什麼。
白鬚太師還是亙古不變的姿勢和表情,絕對的淡漠如水。
“二皇子?”宰相腆著老臉,再接再厲。
還是無人應答。
垂簾之後的賀蘭沉不住氣了,低聲喚了一句“哥哥,哥哥別走神,宰相問你話呢!”不愧是個幫手,就連提醒之中都帶了解釋,讓人真的以為那只是皇子的無心之過。
一語驚醒夢中人,溫珂忽的應到“在!”
殿下眾人不知道是誰噗哧笑出了聲音,一時間,笑聲此起彼伏,金鑾殿內一派和氣融融。
宰相老臉算是保住了,不過暗恨可實實在在自心底生根發芽了。
“二皇子對治國最為重要的是什麼有何看法?”耐住性子再問一遍,一定要應了那句話:宰相肚裡能撐船,大肚,表現的大肚。
溫珂眉頭一擰,陷入了思考中,這表情一出,宰相心裡可樂壞了:感情他並不知道怎麼回答啊?我還真以為這個窩囊廢今天是不是突然開竅了,看來不過是種不可能實現的奢望罷了,相比較之下,還是六皇子的表現最為出色!
溫珂這邊之所以猶豫,是在斟酌是隨便說一點好呢,還是說一半的好,或者來個驚天大論,殺殺這些老古董的迂腐之氣?不好辦,真的是不好辦。考量再三,這個還是不要太招搖的好,做人要低調,更何況現在可是在冒名頂替,萬一說得過了,不是自找麻煩,自討苦吃麼?是了,低調,儘量低調。
思量好後,溫珂起身向殿下眾人行了一禮,這個舉動引得下方一陣譁然。這是怎麼回事?頭一次遇到過皇子給大臣行禮,雖然是小小一禮,不過也是開天闢地啦,殿中朝臣有受寵若驚的,有迷惑不解的,還有讚賞有加的,大將軍就在最後一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