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站起來活動身體,目光掠過茶几上的《花間集》樣刊,他挑了挑眉,拿起厚重的雜誌一目十行地閱覽。
當他看到一款價格低廉的手錶旁印著幾個黑體的“尊貴”、“奢華”的字樣,顧君齊無聲勾起嘴角:“你們雜誌的編輯寫軟文都不經過腦子?”
甘恬扭頭望了一眼,這一版面正是她寫的。
為了給自己爭面子,甘恬絮絮叨叨道:“誇張懂嗎?更何況,對於你來說這款表很便宜,但對別人來說就相反了。這本雜誌的受眾不包括你,你別看。”
顧君齊合上雜誌,瞟見封面上藍色字型的“精英男士刊物”,唇角的弧度越發得深:“精英男士不就是我這一類的男人?”
甘恬輕哼:“你真夠自信的。”
“我記得你說過,能上你們雜誌專訪的——”顧君齊只說了一截,就不再繼續。
他提示得夠直白,甘恬立即想起許久之前說過的話。
她玩起文字遊戲:“對啊,我說過。確切來說,你和那些接受專訪的男士們不屬於精英而屬於‘高不可攀’這一範疇。”
“偉大的編輯愛怎麼說就怎麼說。”顧君齊習慣性地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女朋友,我們去超市買面吧。”
他對面條如此執著,甘恬只能起身去臥室換衣服。
顧君齊駕車載著甘恬去了附近最大的一家超市。
超市正在做促銷,選完了麵條,他們從米糧區踱到水果區。
顧君齊視線溜來溜去,瞧見不遠處貨臺上放著成堆的榴蓮,他斜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唇邊滲出一抹笑意。
待二人走近,他也顧不上扎手,拿起一個切開了的榴蓮遞到甘恬鼻子邊上。
甘恬的臉當即皺成一團,猛地推開他的手:“好玩嗎?!”
他看著她吃癟的表情,心滿意足地說:“好玩。”
這男人的幼稚程度又創新高,總會變著法兒抓弄她。
出門前甘恬圖方便穿了一雙平底鞋,堪堪只到他的肩膀,她仰著脖子瞪著他,恨不能在他的黑色漆皮鞋上留下一個腳印。
“動感光波發射——”
一個小男孩一邊大聲嚷嚷著,一邊跌跌撞撞跑過來,伸長小短手重重地推了甘恬一把,嘴中還應景地配著音。
甘恬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推,整個人失去重心跌進了顧君齊的懷裡。
男孩一邊拍手一邊哈哈大笑,冷不丁地發現對面有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正瞪著自己。小男孩落地至今五年,搗蛋闖禍無數次——不過,即便是母親揚言要揍自己時,眼神也遠沒有如此森冷。他登時噤若寒蟬,怯生生地望了男人一眼,便灰溜溜地跑了。
反觀另一邊,甘恬如同中了軟骨散一般仍然倒在顧君齊的懷中——原因在於他,她的腰被他的手臂緊緊箍住,她無法動彈。而她的身後是裝滿食物的手推車,足以擋住他那礙事的胳膊。
在外人看來一定是她死皮賴臉地纏著他吧,每每有路人經過時總會有人用訝異的目光打量她,彷彿在無聲地指責她不知廉恥。
“放開我!”她惡狠狠地說。
顧君齊不僅沒鬆手,反而將她摟得更緊,他拿腔作調地嘆息道:“枉我犧牲自己給你當肉盾——免你摔跤。唉,不感激我也罷,還這麼兇。”
甘恬羞得快要哭出來:“……你倒是放開我呀!”
顧君齊懶懶的視線往她緋紅的臉上投去一瞥:“你能站穩?”
“顧君齊!鬆手!”她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他正在興頭上,她卻一點也不配合。顧君齊勉強鬆開了甘恬,手腳自由的甘恬立時在他的手臂上用力地掐了兩下。
“癢。”顧君齊完全不受影響,聲音平穩。
兩人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