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黑的天空漸漸的泛白,但卻依舊染著墨一般的朦灰。
念清歌昏昏沉沉的從軟榻上爬了起來,離漾睡的沉沉的,她趿拉著繡鞋躡手躡腳的下了塌,摸到了木桌旁捧起了一個茶盞‘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大杯。
忽而。
窗外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念清歌水眸迅速捕捉到,她披著輕薄的外披來到了門口,張望了一番卻一個人影都沒有。
忽而。
一個打著燈籠的家丁從她身邊走過,她捉住他:“方才你有沒有看到一個人過去了?”
那個家丁指了一處:“好像是冬菊小姐過去了。”
冬菊?她這個時辰出來做什麼?
擔憂和疑惑溢上了心頭,她擰著眉頭望著那邊黑洞洞的地方,只覺得心裡怕怕的,混身打了一個冷戰,她忽而轉身,卻發現那個家丁不見了,她疑惑的摸摸鼻尖兒,雙腳探出去嘗試的朝前方走去。
大地沉睡著。
飄渺的秋風瑟瑟的吹在人的肌膚上。
淡青色的天空上掛著幾顆零星的星星,彎彎的月亮隱了一半的嬌容躲藏在雲彩卷兒後面。
那稀疏的淡白色的月光朦朧的灑在唸清歌巴掌大的小臉兒上,她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動著,輕輕的喚著:“冬菊?冬菊?”
周圍空空如也,一點聲音也沒有。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雖然害怕,但是卻又對冬菊充滿著擔憂。
腳步輕輕踏在青石板的小路上。
‘吧嗒,吧嗒’的腳步聲在這個寂靜的夜裡清晰可聞。
廂房那盞明明滅滅的燭光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忽而想起了什麼,渡著步子迅速朝廂房走去。
‘吱嘎’一聲。
念清歌的小手緩緩推開了廂房的木門,一股子酒氣撲面而來,她下意識的掩住了口鼻。
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離雲鶴醉的早已不省人事,七扭八歪的躺在了軟榻上。
木桌上。
空空的酒瓶子歪歪扭扭的倒了一排排,還有一些滴酒不剩的空酒杯,他半敞著衣裳趴在了木桌上,迷迷糊糊的睡著。
蠟燭早已燃了一半,厚厚的燭淚流淌在了燭身上。
念清歌擎起玻璃燈罩罩在了上面,暗淡的光芒最起碼能讓離辰逸睡的稍稍舒服一些。
線條分明的側顏在酒後顯得十分孩子氣,凝著木桌上那些未動的晚膳,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兒。
她竟然忘記了要與離辰逸一同用膳。
心中的愧疚感無疑又增加了不少。
念清歌微嘆,小心翼翼的拿過來一個大氅輕輕的披在了離辰逸的身上。
“。。。。。。清歌。。。。。。”倏然,離辰逸醉醺醺的呢喃從唇瓣兒中溜出。
都說,夢話和醉話是最真實的。
念清歌的心有些悶痛。
小手撫摸著他的後背替他輕輕的順著,希望他能夠舒服一些。
果不其然。
離辰逸就像得到她的感應一般,他那緊皺的眉宇緩緩的鬆開了,睡的愈發安穩了。
念清歌安心的一笑。
凝向閣窗外。
忽而,那道身影再一次從她眼前一閃而過,她的心裡一驚,是冬菊。
想到這兒,念清歌毫不猶豫的追了出去。
趴在桌上的離辰逸只覺得一股子熟悉的馨香氣息迅速的從他的鼻息間抽離,他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眼前是空的,他皺了皺眉頭繼續睡了過去。
沉沉的夜,露氣凝重。
念清歌氣喘吁吁的追著冬菊的身影跑到了長廊的盡頭,愈走,她竟然發現這個地方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