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願搖頭道:“我不知道。”他確是不知,實際上,本來他心裡一直還當袁靜是那個咬著蜜棗睡覺的小女孩,便是做錯了些事也只是因父母之仇而變得有些任性偏激、放不下而已。卻沒想到他完全錯了,袁靜的仇恨、能力都遠遠在他意料之外,且連為人不恥的下三濫手段也使出,高長恭一家大小竟也神秘失蹤,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可見她早已不是他記憶當中的那個失去父母的可憐小女孩。她清秀乖巧的外貌太具欺騙性,使他不防,卻不知是她被仇恨徹底改變還是他竟從來沒有了解過她。所以,現在他也不知道袁靜到底想做什麼,會做什麼。
十六見連他也不知,便是發愁,又問:“那咱們應該先從哪裡查起,怎麼查?”
相願低了頭慢慢道:“這事我已跟田將軍商議過,她從我這裡盜走令牌,總要用到,追查令牌下落,看在哪裡出現過。”頓了一頓,又道:“這事不是她一個人能做成的,背後一定有極厲害的合夥人相助,若是不能從令牌找出她的行跡,可以在青州查詢這樣一批人,能夠與長恭作對,想必不是簡單人物,應該比較好找。”
十六點一點頭,喝了酒,望了他問:“先生呢,有什麼打算?”
相願又有些發呆,道:“總要先等這事有個結果。”
十六隻微微一笑,道:“那你現在是要出去負責查這事,還是仍然留在這裡,咱們每日來見你。”
相願問:“長恭怎麼說?”
十六道:“大人要你負責這事,將功折罪。”
相願道:“還是留在這裡,等長恭回來發落的好。”他翫忽職守,這是一層罪,因此丟了令牌,更是死罪,若是現在沒等高長恭發話便這麼出去自是壞了軍規,外人不知這裡面緣由底細自然不服,只怕會在軍營裡造成壞的影響,因此倒是身在牢中的好。
十六也是點頭明白,道:“那我先去辦事了。”說著,擔心相願借酒澆愁喝醉,只拍一拍酒罈,道:“大人一家的性命榮辱,咱們兄弟的生死都在這裡了。”立起走到門口,又回頭望了一眼靜靜靠牆坐著曬太陽發呆的相願,終於忍不住,憤聲道:“大人和夫人們往日都待那丫頭不薄,想不到這惡女這麼狠毒妄為,這次她最好不要落在我手裡,否則定要叫她吃苦頭。”卻並不提相願的事,也不等相願答他,便抬腿出去了。獄頭卻不見,走到樓梯處聽到前面傳來人聲,腳步聲,想是又有人來。只聽一個聲音道:“咱們是軍人,只知依令行事,相先生有令牌在手,咱們自然要聽他號令,如今他沒了令牌,先不說如何問罪,只是咱們都不能再聽他發令,否則規矩何在?”另一個洪亮聲音道:“誰說聽他的?不都是我田某人下的令?我不過是來找他聊一聊又怎地?”卻正是田弘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頭先那一個聲音也甚是固執,又道:“現在這疑犯是他的養女,又與他私通,他怎麼脫得了干係?”頓了一頓,又道:“疑犯當了全營兵將的面在他帳中過夜,走時已是婦人裝扮,這都是眾人親見,這麼巧又丟失了令牌,將軍難道一點都不懷疑?他雖然當時昏迷,焉知不是串謀假裝?將軍還這麼對他言聽計從,屬下是怕你中了他們拖延之計,耽誤了營救王妃王子。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
田弘似也被他說得無言以對,此時已下了樓梯,十六見到正是獄頭領了田弘和劉元度下來,便行了一禮,道:“十三哥正往軍營,田將軍沒有見到?”田弘見到他,忙扶了抱拳回禮,從職階來說,高長恭的親隨都是副將級別,比田弘要低。但他們身份自然不同,因此便是大將軍見了他們也都會恭敬。只道:“你們兄弟來了,我一直在外面調查,還沒來得及回營。先跟相先生說兩句話,馬上回去。”說著攜了他問:“大人怎麼說?”
十六道:“大人令相先生負責此事。”
田弘便朝劉元度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