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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來,看著面前用白色亞麻布將雙眼矇住的,手持牧師杖的高挑女子,“伊芙琳納瑞?”

被他稱為伊芙琳納瑞的女子不再將臉對著他,轉而蹲下將嘴裡不斷湧出鮮血,因為呼吸而吹出血泡的少女的頸骨掰會原位,“她的靈魂尚在肉體之中。”

“嘿,怎麼了?!”戴安娜扭著小蠻腰走過來,卻看見文森特手持著細劍對著一個用亞麻布矇住雙眼的……牧師?她誇張的捂住了嘴,“怎麼,我們來驗收成果的小殿下還帶來了一位又老又醜的瞎牧師嗎?”

女人沒有理她,只是伸手將卡莉法抱起來,“退後吧,迷途的羔羊。”她不是對著文森特,而是對著一邊的戴安娜,“不要同野狼為伍。”

“你……”戴安娜還想說什麼,卻看見文森特往後退了兩步——戴安娜不明白,這個又老又醜,臉上的褶子都清晰可見的老女人究竟是為什麼讓如此文森特退避三舍。她只是個……是個髒兮兮的伊芙琳納瑞而已。

“梵恩雅。”文森特嘟囔了一句,收起了自己的細劍。然後轉身大踏步的離開了那裡——至始至終,一眼都沒看戴安娜。

戴安娜並不理解“梵恩雅”究竟是什麼意思,那似乎是精靈語,她聽不懂。於是她想著女人消失的方向追了兩步,她卻發現自己已經找不到那個女人了——她好像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戴安娜突然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她覺得她還是快點回去會比較好。

畢竟,這場聲勢浩大的獵龍,已經結束了。

而遠在克倫格白雪皚皚的群山之中,意外出現的女人將懷中抱著的少女放在了石臺上,她伸手輕撫她的額頭,最終將手指停留在了她的左眼上。“這算是什麼呢?”她慈愛的低語道,如同對待睡去的稚兒,“你雖死去,又獲新生。”

被文森特稱呼為“梵恩雅”的女子將手放在面前女孩的胸口,來自伊芙的力量緩緩流淌,為面前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女孩注入生命,直到她痛苦的呻|吟轉變成了安寧的呼吸,心跳和脈搏都趨於平穩。

“這算什麼呢?”她又低聲低語,像是訴說未來,又像是陳述過去,“即使擁有了這隻眼睛,你依舊是殘缺的,殘缺不全的。”

卡莉法做了一個夢,夢裡她看到了一個紅頭髮的男人——她曾經在那個看上去很安詳的地方見過他一次,他落魄的,跌跌撞撞的走在一個繁華小鎮的街道上,抓住每一個路過他身邊的人,小心翼翼的詢問,“我叫哈墨耳勒,我的妻子不見了,她叫科萊,是個伊芙琳納瑞,你見到她了嗎?她說她在塔爾蓋亞等我——你知道那裡怎麼走嗎?”

爬蟲類的眼睛是不會流淚的。

所以那雙金色的眼睛,始終沒能獲得痛哭一場的權力。

然後夢和夢攪在了一起,她看到傑夫抱著他的書被刺了個對穿,有看見史託大叔奮力叫罵著要那個精靈放開她。

而那個精靈……他、他把手指伸到了自己的眼眶中……

劇痛襲來。

“不!!!!!!!!!!!!!!!!!!!!!!!!!!!!!!!!”她尖叫出了聲,“不不不不不不!!!!!!!!!”她痙攣著,從石臺上滾了下去,蜷縮成一團把自己的嘔吐物弄了一身一地,“不……不……不……”她只會重複這句話,可是不管怎麼努力,她左邊的眼睛處始終都在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劇痛中。

“啊……呃……啊…………”她蜷縮成一團,抱著頭,好像那樣能保護自己,而她渾身都在疼痛,她用力扯著自己的頭髮,用指甲將自己的臉和手抓的滿是傷痕——可是那還是疼。

那疼痛並不僅僅來自滲血的左眼,也來自靈魂,來自心。

梵恩雅安靜的望著面前的這個孩子,面露憐憫,卻對她的痛苦無所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