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咳,低低的笑。
“所以事實證明,我才是最好看的人。”
“我問你的,是你對這人,有沒有熟悉的感覺?”
“熟悉?”我愣,仔細回想,似乎是有的,“他是誰?”
香無不回我,只取了面鏡子放在我面前,掌了我的肩坐下。
“仔細看看,你和他,多像。”
“你在說什麼!”猛的掀了鏡,碎得滿地都是,我怒瞪。
“我是說,他就是你厲勝男的,爹。”他的話裡眼裡,突然出現三分殘酷。
我驚呆,然後用一點時間確定他話的真實性。
站起,後退,然後哐鐺碰倒了椅子,自己也摔倒在地上。他來攙我,我一手開啟,從他眼裡看出自己滿身慌張。
門大開,金世遺衝進來,我本能的抓了他的手,就像那年水底,嗆溺時候的所為。
似乎是從一開始就認定,這男人,再如何的冷漠邪疏,再如何的輕慢仇恨,最危險時,總在身邊。
要一起生,也要一起死。
他熟悉的披風揚過,輕巧的蔽了我,我瑟縮在他身後,一陣辛酸。
自當是不用被保護的人,以為自己堅強。其實我的堅強,又或說堅持,只是做給自己看的道具。他一個眼神過來,我便無力招架。
“你,做什麼?”他的聲極冷。這般的語調我聽過兩次,兩次都為了我,唇色失血,我微微一笑。
手起,拿了劍,刃微動的,有迫不及待的嗜血渴望。
香無一哼,看看我,再看看他,慢步到了桌邊,坐下。
“他有沒有做什麼?”金世遺回頭看著我,我抖得不能自已。
“他——是我——哥哥——”
“我不是。”香無一笑,“幸好不是。厲勝男,”他歪頭看著我,我不自覺的朝後一躲,“你瞧瞧自己,也就那麼點出息了。”
“勝男,我們走。”
“恩。”
“去哪?”香無揮袖過來擋,金世遺眼神微動,然後出手,斷絕後路的出手。香無縮了縮,袖上帛裂。
“你瘋了!”香無惱怒的一吼。
“還沒,但如果你繼續過來,我不保證。”
“你打得過我?”
“你可以試試。”
香無皺了眉,然後漸漸的舒展張平。
走到床邊一坐,背過身去。
“要走請早,我想睡覺。”
關上門,他點了燈。回去看看,對面光滅,那男人是真的睡下了。
金世遺泡了杯茶給我,站在一邊默然的看著。這才發現自己竟一直牽著他,不曾有半點鬆懈。
心裡一尷尬,慌的要放,指尖正好的給衣上纖維纏住。許是剛才用力太大,不知不覺扯破了。
愈加慌亂,騰出另一隻手來幫忙,卻糾纏得更緊,一絲絲錯綜複雜的捆綁,只恰好到不能離開。
他只是看,末了嘆氣。一手覆上來,溫暖如初。
“解不開,就不解了。”
我不抬頭,任由自己隨性的坐著,手包在他手裡,不動,也不想動。
他蹲下來,在我面前,強韌的迫使我與他對視。
“厲勝男,我們很久沒見了。”
“恩——”
“一個月又三天,”他看看窗外,“再過兩個時辰,就是四天,所幸,我不用等得更久。”
“恩——”
“你——沒有什麼話說麼?”
囁嚅了下,我低低的道:“很久沒見。”
他又嘆了口氣,為我整理著衣裳,仔細而緩慢的動作,輕微的,生怕觸擊傷口。
“好好休息,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