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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他不懂?怕是明白的。

“都以為我厲勝男是個想嫁想瘋了的可憐妖女?就連不認識的人,只要說娶我,我都會感激涕零?”我強忍了心頭那悸動,厲聲道:“你想錯了。”

他不語,好象第一次見我那般,仔細的打量。末了,嘆口氣,“你,就非要把人都想得如此不堪嗎?”

我扭過頭,不想看他。身上還穿著那一抹白,有幾點紅色的,像梅一樣展開的圖案,是我當日流的血。

他注意到我的視線,從上而下,為我整好了衣襬。:“你一定是很愛了白色,否則,怎會在大喜的日子穿出來。”

我冷哼一聲,“穿著,不代表喜歡。我只是在為自己送葬。”

他又是一楞,盯著我的背影。我覺得他目光如織的在我身後穿梭,好象在探究什麼。

只是,還有什麼可探究的呢?我這生人最傻的事都已經做盡了,剩下的,只足夠給人嘲弄。是想看看我到底有多可憐,還是想看看我到底還能可憐到哪一步?我沒有力氣再去多想。

聽著他的腳步極輕的出門,到了門邊,忽又停下。

“你喜歡什麼顏色?我再做件嫁衣,讓你當個自己喜歡的新娘。”

我想也不想,用了最後的力氣,抓住床頭的茶杯擲去。聲音碎得滿地都是,混合了一絲飄忽得近於虛無的嘆息。

這晚的夢,冷清得有點孤單。我覺得我已不再是我,成了個旁觀的人,從上到下,看著那個叫火焰島的地方。

火焰島?是了,我記得的。這一生所有的笑都被我耗費在那裡了。

火焰島?是了,我記得的。這一生所有的笑都被我耗費在那裡了。

依稀是有兩個人順著海浪而退,笑得很開懷,我幾乎也忍不住的跟著笑了起來,扯動著心口一陣悶痛。我聽見其中一個,用極清亮的聲音喊著:“世遺哥哥,我在這裡。”

世遺哥哥。世遺哥哥。世遺哥哥。…………………………

我皺著眉,跟著她念。這個名字,前世,好象包著蜜的毒,明明知道吃了會痛,會死,會痛得生不如死,還是傻傻的吃了,好象絕世的靈藥。午夜夢迴,低念著它,感覺那四個字在舌尖跳動,就有了一瞬間的恍惚,彷彿那些被委屈的,被非難的,要生要死的,都不再重要了。以為終於有人願意為我停下腳步,哪怕只是不經意的關心也會受寵若驚的珍藏了去,當作稀世的寶貝,害怕被人拿走。

只是,只是,天意弄人。原來我所有珍惜的,喜歡的,看作比生命還要重要的,在別人眼裡,都不過是個笑話。我想,如果我當初沒有一時好心為他吸了毒,沒有一時意氣,用那什勞子作弄他,不曾留意。只一心安安穩穩的當我的殺手,報仇,殺人,最後被殺。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不堪?我看著她,她笑得正歡。

原來,我笑起來沒有心機的樣子也是可以和她比的。只是,我是妖女呵,妖女又有什麼資格和仙女爭?

想得頭,連同整個的人都開始痛。在雲間失了平衡,我翻騰的墜下,一直墜過了那十幾年前的大火,那個面容模糊的男子,那些人,那些事,然後一直摔回床上。

月光正冷。

我坐起,喘著粗氣,每一下都好象用盡了渾身的力。金世遺,你真是到現在,也不肯放過我嗎?就連做夢,也會夢見的人,我不是已經離開很久,飲過輪迴的苦茶了嗎?何以,何以,還要讓我記得?

喝了幾天的藥,嘴裡苦得快要生出煙來。那個什麼什麼落雁公子的,被我當天一陣搶白,倒像怕了似的,人間蒸發。這樣也好,我樂得清閒。

隨手抓了一個床邊伺候的丫鬟,逼她將那人救我的經過詳細說出。才知道原來那天金世遺和載我的木筏一起被浪捲進了海里,他們遊船經過,那麼恰好的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