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到了裴家這些年,也跟著裴氏夫婦經歷了這麼多。不過以前夫婦兩人都是言和意順,很少有紅臉的時候,像這次鬧得這樣僵還是頭一次。她心裡也沒底,既擔心王妃受委屈,又擔心兩人真正地吵鬧起來。 卻說屋內的人,一人在燈下默坐,一人負手立於窗下。 有那麼一會兒屋內的人都沒有開口。明箏原本有許多話想要問他,可是到了跟前偏偏什麼都不想說了。婚姻到了後面已經淪為了隱忍和妥協。明箏在心中已經妥協了。他要帶什麼女人回來,她也不在乎,只求別來打擾她就行。 “你去別處睡覺吧。”良久之後,明箏終於說出了這一句。 裴旭訝然,他朝明箏走去,俯視著她說:“你要我上哪裡去?” “隨你去哪,隨你回不回家我不在乎。”明箏別過臉去也不看他。 她在和自己鬧脾氣。以前裴旭以為明箏的脾氣十分溫和,不會和他爭吵,今天這樣的確很反常。 “你是責怪這兩晚我沒回家睡覺麼?最近這段時間比較忙,前面軍餉欠缺,偏偏國庫空虛,需要籌款。我和幾位大臣商量了許久才想出個拆東牆補西牆的法子。今年又蠲免了幾處的稅收。今年註定不會好過……” “夠了,你不必和我說這些,我一個婦人也參與不了政事,這些話你留著和你的那些大臣說吧。” 那她為什麼生氣?!裴旭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是身上不舒坦嗎?”裴旭說著便上了手,想要好好地關心關心她。 明箏卻將他的胳膊擋開了,她不悅道:“你的溫柔體貼留給別人吧,我不需要。” 明箏說著就摔了簾子往裡面去了。裴旭連忙追了上去,連日的繁忙讓他有些心力交瘁,沒想到回到家明箏還要給他使絆子,裴旭只得陪著小心到跟前道:“好好的,誰惹你生氣了,你告訴我,我替你出氣。” “你還說別人,自己做了什麼是一點都不知道?”明箏仰面問他。 “我……我做錯什麼呢?”裴旭有些不解地望著她。 “我問你那個邵氏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巴巴地想要來咱家當奴婢,她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明箏實在不擅於隱藏,她將心中的疑惑都問了出來。 裴旭趕著說:“原來你是為了她生氣?一個外人而已也值得你氣成這樣?”裴旭覺得有些無奈,他想要將明箏拉進懷抱好好地哄哄。 哪知明箏壓根就不吃這一套,她生生地將裴旭的手給擋開,不以為然地說:“你們別把我當傻子唬弄。裴旭你看中了那個女人,你和我開口就是,我給你們騰位置,絕對不會礙著你們。咱們好聚好散。” 在裴旭的眼中妻子向來聰慧大方,又善解人意,很少這樣無理取鬧。 “阿箏,你都聽信了些什麼?我什麼時候說要讓她進門。你聽我解釋好不好?”裴旭急於說明情況。 明箏想到那縷茉莉花的香甜,想到邵氏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她心裡就平靜不了。 “夠了,你出去吧,咱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明箏最終還是將他推出去了。 “阿箏!”裴旭急著說:“你連一個給我開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嗎?” “咱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我不傻,你讓我獨自呆會兒吧。” 兩人鬧得有些大,後來那些僕婦丫鬟都驚動了,紛紛探了身子要看個究竟,接著就聽到了明箏關閉房門的聲響。 裴旭滿臉的無奈,他只得回了書房,想著在躺椅上將就一晚,等到將眼前的事解決得差不多了再好好和明箏解釋清楚。 這一晚兩人的紛爭也就到此結束了。裴旭在書房過了一晚,隔日依舊天不亮就要趕著去上朝。 上朝的時候元初也會身穿袞服坐在寶座上,裴旭一張椅子擺在寶座右下方,然後接受群臣的朝拜。 元初還小,以前也從未上過早朝。登基以後,裴旭有意培養他,因此每天早朝都會讓他在跟前。早朝結束後用了早膳才去讀書。 這天也不等裴旭開口,元初仗著自己的身份當著朝臣的面就開了口。 “宣周繕覲見。” 裴旭心中納悶暗道那麼多大事要等著處理,這時候宣周繕做什麼?不過他也沒阻止,片刻後就見周繕進了大殿,周繕向元初行了禮後,元初聲音稚氣未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