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薛沛說了,薛沛聽後便勸裴旭:“他如此執著,要不將軍就去看一眼吧。”
“他能安什麼好心。他與我有仇,上次放他一馬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薛沛卻說:“他這樣執著地要見你,肯定是有什麼話,總得給他一個開口的機會是不是?難道你能受得了他一直這樣的滋擾?”
可是薛沛的勸解並沒取到什麼作用,裴旭打定主意不會再去見楚瑜。一來那白雲觀距離北地二十里開外,誰也不知道楚瑜會不會佈下什麼天羅地網,這太冒險了。
再有他認為和楚瑜之間也沒什麼好說的,他現在不會為了任何人有半步的退讓。
裴旭雖然沒有去白雲觀,不過最後一次他讓人給楚瑜送了一封書信。
在白雲觀久候裴旭卻沒有訊息的楚瑜最後一點耐心都要被磨完了,直到他收到了裴旭的書信。
他用僅存的一隻手開啟了書信,上面只有寥寥數語。
“你我之間無甚話可說,恩怨自有清算之日。”
楚瑜看著這兩行字忽而又哈哈大笑起來:“裴旭,裴旭你這個莽夫。枉我如此待你,你卻不識好歹。莫非你姓裴的也想分一杯羹?這天下是楚家人的天下,和你裴旭又有什麼關係?”
跟前的一位鬚髮皆白的老道長向楚瑜施禮,後道:“殿下可有什麼準備?”
“苦肉計不成,攻心計也不成,這個裴旭拉不攏也就罷了。他即便將元初握在手上也不怕。咱們再從頭謀劃。”
道長又進言道:“殿下,現在天時地利人和皆輸,您還要重振旗鼓,以待來時。”
“留給本宮的機會不多了。”楚瑜輕輕地捏了一下鼻樑,此刻他想起了一人,忙和道長說:“去準備一下,明日我要去一趟彭城,拜訪一位故人。”
道長應諾一聲,便忙著下去吩咐人。
失去了一條胳膊也沒什麼要緊的,雖然傷勢未愈,不過楚瑜卻不能在這裡靜等裴旭。裴旭既然不能為他所用,他只能另闢蹊徑。
周繕在北地養傷這段時間過得還算清閒。飲食起居裴旭皆派人照顧得很周全。傷口是明箏親自過來給他處理的。
“宋大夫,我這傷口要完全恢復的話,還需要多久?”
明箏仔細地檢查過,血是早就止住了,不過癒合得並不好。她嘆息搖頭說:“只怕還要些時日。你氣色也差,需要靜養一段時日。我吩咐人每天你給送雞湯、魚湯,你為什麼不喝?”
“整天躺在這裡動不了,喝了存在肚子裡難受。我想出去透透氣,再不出去的話,感覺整個人都廢掉了。”
明箏說:“你想出去也行,我讓人送個軟轎來,你靠在裡面出去解解悶也好。”
她給上了藥後,又為周繕包紮好了傷口。
周繕的目光也沒離開過她。
又過了兩日,周繕的情況略好些,明箏讓人收拾了一頂軟轎,四個人抬著周繕才終於可以出家門透氣。
周繕出門,裴旭騎馬作陪。
微風拂面,比起往日倒是要涼快不少。
北地是一座府城,熙熙攘攘的人群感覺比桐興還要熱鬧一些。
不同於別處的戰亂動盪,北地卻依舊安寧祥和,與外面撕裂的世界彷彿格格不入。
周繕搖著扇子笑說:“真不愧是你蕭仲祺,還真有兩下子。百姓得到你,是他們的榮幸。”
“你這也太抬舉我了。”
“倒不是抬舉,我眼不瞎,耳不聾,會看,會聽,也會自己辨別 。”
裴旭帶著周繕在城裡逛了一大圈,周繕的心情大好,這些日子來的沉鬱一掃而空。
回到了落腳的地方,周繕也不願意再躺在床上,他靠在鋪了厚厚褥子的寶座上和裴旭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