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證據的事不能胡亂開口。雖然只是她口中輕飄飄的幾句話,可這事事關背後田、沈兩家的博弈,裴家不能參與他們的博弈。
明箏清楚獨善其身的道理。
短暫的思考後,她便向太后稟道:“回稟太后,當初沈家壽宴確實宴請了臣婦。而當初事發的時候,臣婦也確實距離長亭不遠,但當時長亭人不少,臣婦又正和一位故友在柳蔭下站著敘舊,所以並未親眼所見是否兩人起了爭執,所以也無法斷定事情的緣由。”
太后聽了明箏的言辭後,似有不信,她加問了一句:“你確實沒有看見是田小姐推了沈小姐?”
“並不是親眼所見,沒有證據的事不敢胡亂開口。”
太后怔怔地盯著明箏看,彷彿要從明箏臉上流露的表情審視出明箏到底有沒有說謊。
太后盯著明箏的眼睛瞧了好一陣,明箏倒也不膽怯,大大方方地任由太后打量。
太后看了一陣,她這才說:“那沈小姐被救上來後是你給醫治的?”
“是臣婦所為。”
“哦?沒想到咱們賢寧鄉君還會治病救人,倒是讓人稱奇。”
“之前在雒城和桐興兩地也曾開過醫館,行過醫,所以懂得一二。沈六小姐被救上來後情況非常危急,當時她已經失去了意識,脈搏已經摸不到了,只有頸子這裡還有輕微的跳動……”
明箏將之前情形說了一遍給太后聽,太后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你說的我已經明白,這事我也沒什麼好問你的。事情說明白就好。那沈家太太急匆匆地跑到我跟前來找我告狀,回頭我也問了皇后的話,皇后卻只是哭。說田小姐壓根就沒碰到沈家小姐的衣角,是沈小姐自己失足落的水,亂七八糟的,等我來裁定。外面這些事我原本是不想管的,畢竟年紀大了,我也不愛攬這些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好孩子,你嚇著了吧?”
明箏倒沒嚇著,但她知道什麼是謹言慎行。
太后問了明箏幾句話後,也沒怎麼故意為難她。
明箏從太后寢宮後出來不久,正準備回去時,皇后那邊的人來攔住了她。
“賢寧鄉君,皇后娘娘有請。”
得,想要獨善其身談何容易。
明箏只好硬著頭皮又去見了皇后,皇后見著了明箏倒是半個字都不提與沈家的紛爭。拉著明箏問長問短,還賜了明箏不少的東西。
所謂無功不受祿,這些東西明箏也不敢收。
“得陛下、娘娘關愛,家裡現在什麼都不缺,還請娘娘收回誠意。”
皇后見明箏不肯,她有些意外,隨即又含笑說道:“你擔心什麼?作為你的舅母,對你們關心一下也是正該。裴旭他在外打仗,我理應照顧好你們。要不然我這個舅母當得也太失職了。”
但明箏還是沒有收下皇后的那些賞賜。
她拜謝之後退了出來。
後來她才知道沈家和田家的博弈正式拉開了序幕。
轉眼間,裴旭已經走了差不多四個月了。已經來到了來年的春天。
他走後的這四個月裡,明箏收到過他的三次來信。他目前正和端王打游擊,還沒進入到雒城,只拿回來了兩座城池。
知道他一切都好,明箏也沒什麼擔心的。
送信來的人是周繕。明箏低頭看完了書信上的內容。
“仲祺他的情況還好嗎?”
明箏點點頭,隨即又說:“你們皇城司的人不會不知道吧?”
“咱皇城司又不是包打聽,不知道的事多著去了。”周繕說畢,將跟前的茶一飲而盡,隨即又起了身。
在離開之前他和明箏說:“你們家這種藥茶喝著味道不錯,回頭你賣些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