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拿的是厚厚的一冊經文註疏，雲深掏出來的都是手掌心大的提綱羅列。叫人頻頻側目。

有不少國子監的生徒，坐著馬車過來。見他們聲勢如此浩大，囂張些的，就對他們嗤笑道：&ldo;怎麼，你們雲深書院不會當這是縣考吧？這兒，可是進士科。&rdo;

宋問笑道：&ldo;是啊，明明貢院前，怎麼也有跳樑小丑在譁眾取寵呢？&rdo;

那生徒被她噎了一口，朝她抬起下巴。

雲深學子放下手，上前一步，跟著抬起下巴，示意自己人多勢眾。

貢院門口有人出來敲鑼，扯著嗓子喊考生進場。

宋問敲著扇子，給眾人說最後的幾句話：&ldo;今年的科考，或許是值得載入史冊的一次。想到自己正在創造歷史，心底是不是，湧起一股豪情？&rdo;

孟為深吸一口氣，笑道：&ldo;有些緊張。&rdo;

&ldo;緊張證明有所期許。記住這樣的感覺，儘管向前吧。你們將走出你們自己的道路。&rdo;宋問指向前面道，&ldo;走進這道院門，你們就可以出師了。先生給你們上的最後一課，也到此為止。無論結果如何，你們都是滿分結業。&rdo;

宋問道：&ldo;去吧，先生就在這裡等著你們。&rdo;

眾學子朝她伸出手臂，朝她恭敬的一拜。

他們將東西放在門口，交由宋問看管。

一個個人頭聳動，排隊等著入場。

宋問踱步到對面的老樹，盤腿坐下。

回憶她初來京城，也不過是數月之前。被她罵過，訓過，故意刁難過，也走到現在了。有種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的錯覺。

林唯衍扭頭問：&ldo;你說，我要不要也參加一個武舉？&rdo;

宋問：&ldo;幹啥？&rdo;

林唯衍摸了摸棍子：&ldo;也想考試。&rdo;

&ldo;……&rdo;宋問拍肩，&ldo;別這樣。他們聽見會哭的。&rdo;

科考第二日下了點雨，宋問帶著雲深的眾先生，打傘站在門外等候。

將學生接了出來，到不遠處的鋪子裡躲雨。那邊的掌櫃好心，特意給他們多支了個蓬。

宋問讓人運了熱湯來，眾人捧著個碗，互相間熱烈討論。宋問在學生間走了兩圈，聽了大半。覺得沒什麼大問題，但是也沒開口評判。

天色黑盡之前，再送他們回去。

第三日，進士科科目全部結束。學生魚貫而出，貢院門口擠滿了人。

學生家中也都來了人，或派了馬車過來。

宋問等他們一個個出來，再一個個傳話：&ldo;有需要叫三殿下評判卷子的，將試題以及自己的答案，都默寫下來。明日早上，帶到書院。&rdo;

眾生紛紛點頭。

翌日，乙班學子全員到齊。帶著自己的卷子坐在位置上。

宋問請唐毅到上座。

唐毅掩嘴咳了一聲，一手夾著筆，表情嚴肅的走上前臺。

唐毅自己沒有參加過科舉，也從來不覺得這是一件大事。於他看來，科舉還是過重於形式。

有官宦背景的學子，在科考之前，或許就已經定下了榜名。而普通平民，除非文采極為出眾，或是運氣上佳，否則很難考上。

這次看他們考試，自己卻說不出的緊張。早早來了書院，在學堂裡等侯。

卷子被呈到唐毅面前，眾生屏息凝神，等候他的結果。

唐毅批改的很認真，神情幾乎沒有一刻鬆動。

唐毅終於抬起頭，放下筆，將一沓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