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啟琛皺著眉，眼底卻如星河璀璨：&ldo;你什麼時候去的?&rdo;

蘇晏有些不好意思道：&ldo;前天……不是回來遲了麼?一天來回還是夠嗆，不過啟明以後有什麼事找你，傳信也是一日之內能到的。&rdo;

一陣風過，柔弱的白梅花瓣紛紛揚揚如雪落下，蘇晏細心拈去蕭啟琛發間一片花瓣，觸感在指尖，有點冰涼。

他不合時宜地想：沒有雪，這樣也能算白頭了。

但這話說出來顯得不太吉利，於是蘇晏嚥了下去，蹭了蹭一言不發的蕭啟琛的側臉：&ldo;陛下，你就收下吧，我難得去置辦房子……以後咱們就住在臨安，如何?&rdo;

&ldo;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不要嗎?&rdo;蕭啟琛拿好了那張房契，有些窩心道，&ldo;四境之內莫非王土，大將軍，你這聘禮是不是太寒酸?&rdo;

蘇晏：&ldo;到頭來還不是隻和我睡一張床。&rdo;

蕭啟琛踩了他一腳，蘇晏卻抱緊了他不放，直直地盯著蕭啟琛，見他從故作嚴肅到最後憋不住嘴角上揚得越發明顯。蘇晏腰間捱了他一肘子，他可憐巴巴地喊痛，卻在蕭啟琛收斂笑意擔憂地看過來時，一下子吻他個正著。

徹下落梅如雪亂，他們立在九日臺邊，直到日落才想起了回去。

蕭啟琛騎馬，蘇晏替他牽著韁繩。兩人進了城，行過朱雀大街，夜幕低垂，天空中沒有月亮，只剩幾顆稀疏的星子，還不如萬家燈火璀璨。

小巷中不時傳來孩子玩鬧與鞭炮聲，周圍卻空曠，蕭啟琛不時偷看一眼那張房契，藏不住的笑意從眉梢眼底溢位來。

他當然不怕報應，每個決定都問心無愧，也沒有任何遺憾。

江山，心上人，良師益友，手足至親……他都有了，還奢望什麼呢?

&ldo;阿晏，&rdo;蕭啟琛在馬上拍了把蘇晏的頭，突然道，&ldo;等明日祭天禮和朝會結束，你就帶我去臨安看看這地方吧。&rdo;

蘇晏仰頭望向他，輕輕笑起的時候，讓蕭啟琛錯覺他還是當日那個少年。

&ldo;你說了就算。&rdo;

第69章 番外四 西江月

上巳，流觴曲水。

本應是個無所事事的節日，朝會時上到帝王，下至群臣，都一副懶散模樣，恨不能趕緊&ldo;無事退朝&rdo;後各幹各的事去。

偏偏平時難得在朝會上說幾句話的蘇晏呈了一封奏疏，此事和北方駐軍無關，只是一個人的私事。蕭啟琛聽完，眉梢一挑，只覺得現在這些將領動不動都告老還鄉，有點欺負自己。

自從軍區重新設定之後，商陸領了燕州、幽州、雲州的駐軍，但他三天兩頭地說自己老了，要蘇晏儘快找個接班人出來。恰逢當年雲門關一役中犧牲了的靳逸將軍的兒子已經入軍，蘇晏便將他派遣去了北境，跟在商陸身邊先做副將。

商陸的確是年紀大，但……

蕭啟琛看了看手頭的奏疏，眉梢一挑：&ldo;雁南度又怎麼了?朕記得他比朕大不過四五歲……朕還沒說累了乏了，他就要告老?&rdo;

蘇晏顯然不知道雁南度在奏疏裡這麼寫，聞言一愣，隨後道：&ldo;他竟是說告老還鄉?實際並非如此，請陛下容臣詳稟。&rdo;

蕭啟琛&ldo;唔&rdo;了聲，示意蘇晏有話就說。

&ldo;雁將軍……嗯，是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