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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跟我來。” 他輕聲說了一句。

我什麼都還來不及說,就被他牽著手,開始往前走。而我們前進的方位,卻是正前方一大片光禿禿的壁巖。

我心想他這不是拖著我們倆撞山去嘛??然而,當我們抵達水沼邊緣、跟山壁的距離只剩下不到十寸時,我心說沒路了,悶油瓶卻舉起他的右手臂,往矗在跟前的壁面,比出一個蜿蜒的動作──

神奇的事發生了,悶油瓶的右手手肘,竟然就這樣沒入了那一大片岩灰色裡!我一時目瞪口呆,把臉湊近一看──

原來,這一面看似盡頭的山壁,後方竟然還夾了另一層,由於兩片岩層的紋路是連貫的,遠遠看,只會感覺它們是一個平面,若不是站這麼近,根本不可能察覺到還有這層巖內巖。

我還在為這片景觀嘖嘖稱奇,也不知是天然還是人為形成,悶油瓶已經拉著我,往那兩片岩壁的夾縫中探進身去。

15

身體一被兩片貼得緊密的岩層給夾住,我整個人都懵了,自從西沙海底墓,那遭誤闖死門的體驗後,我就對類似的幽閉空間,有了相當大的排斥感。

雖然悶油瓶在前頭引路,我照說沒有任何恐慌的理由,一顆心卻還是七上八下的;伸手不見五指的昏暗中,我只感覺身體逐漸脫出了水面,往一處隆高的地面走,走了一會兒,地勢又往下拉,身旁狹隘的感覺,也慢慢開闊了起來。

“嘩啦~”一聲──

眼底才剛掃進一抹明亮,我的腳板卻突然打滑,飽含水份的溼土被我踩掉了一大塊,悶油瓶及時託著我的手臂往上拉,我才不至於面朝下、直接往水裡栽。

等我站直了身子,發現,不知不覺我們已經下到另一個水潭;這裡的水面,要比崖壁另一面那個還來得淺,只到達我的腰線再往上一點。

我四處環顧了一下,這裡看起來像是個封閉的盆地,光線從上方的岩礁縫裡穿進來,些許提亮此處的視野;而我們正浸泡的沼水,感受不到先前那陣刺骨之痛,很明顯這不是海水,而是淡水,有可能是累積多年的雨水而形成的。

真沒想到,穿越過那個疑似三明治的岩石夾層,後方竟然還有這一隅洞天;我倒是不難理解悶油瓶帶我來此的用意,讓我納悶的,其實是──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你來過這裡?” 我一問完就發現,提出得不到回答的問題,只是一種反射性的習慣而已,悶油瓶也不負我所望,直接把我的問句當成吹過耳邊的風。

他走到一水中突起的大巖塊旁,轉過身,一抽臂就把我往他身前帶,我對他這個動作沒有防範,肩膀立馬跟他撞在了一起!

這一下撞得我有點疼,我趕忙後退,不知道是不是把他的傷口也撞疼了,但悶油瓶的手肘把我的腰收得緊緊的,不讓我動。

這個被天頂包圍的所在,為處已不大,悶油瓶這一舉動,讓我感覺周遭的空間又縮小了許多;他兩隻手臂都環在我腰上,不知為何,我一時間竟想到西湖邊摟腰遊街的男男女女──這要命的聯想,讓我身體裡 “熜” 的一陣熱潮就衝了上來,好在這裡光線不太亮,他應該看不出我的臉色就像煮熟的龍蝦。

我跟他,就這樣肉膊貼肉膊,撥出去的空氣都噴在對方臉上,全世界,彷佛還在活動的就只剩我跟他的肺部,以及身底下流動的水,腦海裡安靜的嚇人,一滴雨露掉進水底也聽得見。

我好想他。

繼剛才那荒誕的想像,這個突然跳出來的念頭更讓我加倍咋舌。明明這一路上,他並沒真正遠離開我的視野,為什麼眼下和他面對面,我還會覺得,我想他、想的都快發瘋了呢?

悶油瓶望著我的額頭,我望著他鎖骨前那塊凹陷,好一陣子兩人都沒說半句話;讓這個世界又動起來的,是原本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