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純善耿直,沒有功利心,彷彿還是個孝子。蘇晏短暫地做出個判斷,答應道:&ldo;自然,存有報國心之人怎能埋沒?&rdo;
他與周弘溥聊到半夜,翌日再起時,許是過度亢奮,蘇晏竟然沒有一點不適。
蕭啟琛深夜來訪之事對耿孟影響頗大,他先以為蘇晏不過是陛下隨口提拔,如今一看,與皇子亦有交情,存的那些輕慢心思登時不敢再有了。
頭幾日,蘇晏過得倒是舒坦。南苑中軍有操練,禁軍卻極少有類似的演練,蘇晏不明就裡,操了許久的閒心,生怕哪天有什麼變故,真要到那時,這群少爺兵怎麼頂得上事。
但那日之後,蕭啟琛再也沒訊息了。蘇晏不當值時去過東宮,找到那宦官,但之後去過幾次,對方卻說六殿下這幾日都不曾來。
蘇晏容易想多,他還記得蕭啟琛背上的鞭痕,又知道皇后如何對他。現在蕭啟琛多日不見,蘇晏忍不住東想西想,自行編了一出複雜大戲,搞得他守城時也憂心忡忡,恨不能直接去明福宮找人。
這日黃昏,蘇晏吃過晚飯,實在等得心焦,索性拉過周弘溥,道:&ldo;等等我離開一小會兒,拿好令牌,如若統領問起,便說我去東宮了。&rdo;
周弘溥知他身份不一般,沒料到還能隨意出入東宮,訝異道:&ldo;你去做什麼?這雖然不是擅離職守,被抓到了也是要被責罰的。&rdo;
蘇晏道:&ldo;不要緊,我偷偷地去,天黑之前準定回來。&rdo;
周弘溥勸不得他,只能由著他去,在住所庭院中原地轉悠,祈禱今夜統領別來查房。
蘇晏熟門熟路地拐過幾條長廊,他原本對臺城東不甚瞭解,這些日子天天巡查,腦子裡已經勾勒出一幅完整的地圖。他發現自己於此道上似乎天賦異稟,記憶這些零碎格外清晰,可暫且來不及細想,只想找蕭啟琛要緊。
路上偶爾遇到盤查,禁軍見他身著衣物是自己人的款式,查過腰牌後便放行。蘇晏就這麼一路穿過好幾座宮室,直至停在明福宮側門。
他第一次來皇后的住所,門口守衛的都是生面孔。蘇晏四下觀望,又見那宮牆高聳,斷絕了越牆而入的可能,不由得有些氣餒。他站在稍遠的地方,來回踱步。
蘇晏正要破罐破摔,心想要不直接過去問算了的時候,不遠處卻拐過了一隊人。那些人中,領頭的是個面熟的宮女,蘇晏還沒認出她來,其餘幾人已在明福宮門口落了輿。
那肩輿四周有帷幔圍著,看起來樸素極了,不太像皇后乘坐的,宮女將簾一掀,輿內探出了一隻蒼白的手。宮女小心翼翼地扶住,低頭說了些什麼,遠處的蘇晏只覺這場景看上去很像記憶中出現過,他往前走了兩步,想看得更清些。
下一刻,肩輿裡鑽出個人影,淺淺淡淡的,被黃昏的天光拉得老長。那人穿著絳紫衣袍,卻沒戴冠,長發簡單束起,雙眼的位置覆了綢帶。
蘇晏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
蕭啟平。
他還以為對方當真如同傳言中所說的那般自暴自棄,豈料遠遠一眼,蕭啟平仍然和當年一樣,氣質溫雅穩重,只是臉上沒什麼血色。
蘇晏不知該不該前去打招呼,他自忖與蕭啟平還算熟識。這麼想著,腳步卻先挪動,蘇晏身披輕甲,走路時會有聲音,他尷尬地又停了下來。那邊一隊人卻被驚動,服侍蕭啟平的宮女扭過頭來,與他四目相對。
接著,連蕭啟平也轉過來,他與蘇晏相隔不過十數尺,朝著他的方向朗聲道:&ldo;何人?&rdo;
蘇晏上前幾步,行禮道:&ldo;殿下,臣蘇晏。&rdo;
他還遵循著在東宮時的稱呼,這名字報出,蕭啟平顯而易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