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半途又下了雪，蕭啟琛貪玩，沒有要天慧遞過來的傘，肩上很快就濕潤了。

他的大氅是紺色，在白茫茫的一片中成為了視野裡唯一的焦點，蘇晏就這麼盯著他在積雪的地面上來回踩出腳印，攏在厚重大氅中的身形似乎比過往又更加單薄了。

蘇晏突然有點害怕他消失：&ldo;阿琛!&rdo;

步開外的人回過頭來，一縷過於長了的碎發垂在眼角，恰好遮過他的淚痣。蕭啟琛唇色淺淡，眉眼偏偏如同墨畫一般清晰，幾乎要融入冬日單調的顏色中。

他露出個疑惑的表情：&ldo;怎麼?&rdo;

眼中映出淺淺的影子，天光之下驚鴻一閃，蕭啟琛的樣子頓時又鮮活而真實。蘇晏心頭那難以言喻的擔憂彷彿突然就能拋去九霄雲外，他疾走幾步，上前與蕭啟琛並肩。

對上他未消的困惑，蘇晏抬手把他耳邊的碎發捋到耳後：&ldo;沒事，就想叫叫你。&rdo;

蕭啟琛耳根一紅，乾咳幾聲後正經道：&ldo;快回去吧，外頭好冷。&rdo;

蘇晏點頭：&ldo;好。&rdo;

金陵的初雪下了兩天，皇城與坊市的青瓦都鋪上了一層白色。上林苑的水池沒有結冰，岸邊的柳樹落光了葉子，偶爾越過一隻鳥，像無意闖入了水墨的畫卷。

年節就這麼安穩地來臨，蕭啟琛以為蘇晏終於能留在金陵，他們還有大把的時光可以稍微浪費，然後再去煩惱朝中那些瑣事。

而他不知道，對他而言那個千載難逢的轉折點，很快就將聲勢浩大地來臨。

作者有話要說： 沈將軍賣身求榮……(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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