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鄭子衿見到蕭槿從容行禮,眸色清明,甚至有些漫不經心的不甚在意,便也否決了。寡月也覺得自己的想法頗有些好笑,蕭槿大了子衿三四歲吧。
蕭槿也不料“靳南衣”會帶著一小拖油瓶來,不由的心生煩悶。
“給二位公子上茶。”蕭槿同身後的婢女道。
那婢女柔聲點頭答“是”,又上前去奉茶。
待奉了茶,蕭槿方道:“本官要見靳大人一次可真難。”
寡月雙耳微凜,顯然面色比初時難看了些,本是不情不願的來的,這會兒聽著女子這般一說更是有些無奈。
鄭子衿倒是善解人意,擱置了茶杯忙道:“蕭大人可是為南衣哥哥被貶一事出謀劃策來了?”
他笑容清甜,白皙清俊的臉從容鎮定。
寡月被他那聲“南衣哥哥”唬得心頭一軟,轉而寵溺的凝了子衿一眼,又望向蕭槿,哪裡曉得蕭槿正凝著他。
蕭槿被寡月對鄭子衿那般寵溺的一眼小嚇了一下。不禁心頭頓時一震,這段時間,略有耳聞“靳大人好男風”甚至連在醉仙樓與靳南衣居住過的學子都說,靳南衣進京趕考的時候帶的都是小廝,還與小廝同住,如今為官的靳南衣也傳出,府宅裡從不用一個女眷,與男子尤甚親密……
蕭槿心中抽痛了一瞬,連額角都不由青筋跳了三跳,莫非……真是?
她自是不願意相信靳南衣好南風的……
“蕭大人?”鄭子衿又問道,這事情可不能讓靳南衣問便是他問才合適。
蕭槿回過神來,想起方才這少年問他的,正要望向靳南衣,卻見白衣少年起身拱手道:“大人,子衿有冒犯之處請大人不要計較,他還……只是個孩子……”
鄭子衿訝了一下,端著的茶杯險些一漾,燙到了手。什麼叫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他都十六七歲了,小不了多少。
蕭槿聽到“子衿”二字心中怔了一瞬,不禁又多看了鄭子衿一眼,心中暗道自己失察,原是鄭國公家的子衿公子。
“原來是子衿公子,倒是本官失察了。”蕭槿勾唇道。
“蕭大人果真大雍女子典範,子衿不在官場,大人不必多禮。”鄭子衿笑道,凝著蕭槿微紅的臉。草草數句,回應了蕭槿“本官”二字。
蕭槿雖是女子也不是氣度極小的人,況且人是成長著的,幾年的成長,為官,磨礪了鋒芒,便也褪去了些孤傲之氣。
什麼長袖善舞,八面玲瓏,都是她為官以後的事情了。官場,的確是一個,磨礪人的地方。
“靳南衣。”蕭槿從座椅上站起,“我若說我想幫你你接受嗎?調到吏部你接受嗎?”
文官之升遷廢黜、守職終養、出繼入籍之事本就是吏部之事,蕭槿能這麼快接到訊息寡月並不覺得什麼。
只是蕭槿能將他調到吏部,他並不怎麼相信,畢竟這等事情,豈是她一個三品吏部侍郎能說了算的。
“大人,下官之事已定,不要再管下官之事了……”
寡月淡淡道,起身欲走,突然那女子上前來,攔下他,目光灼灼:“你在關心我?”
寡月震了一下,眉頭微蹙,面色深沉,並未有在顧九面前的紅暈之色,這話若是換做顧九說他定是會臉紅的,可換做蕭槿,他只覺得聽著頗為彆扭。
寡月垂眸拱手:“大人,下官告辭了。”
“靳南衣!”那女子嘶吼一聲,秀眉皺起,“為什麼你不是想要做人上人,為什麼不接受我的幫助?你可知道遠調之後再入長安你還得多少年嗎?”
少年身形一顫。
“下官知道。”他說道,“可是下官願意……”
他連被貶都願意接受,只是不願意接受她的援助嗎?蕭槿苦笑。
鄭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