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裡。
衛簿負責給灶裡添火,這還未到正午,在老遠就能看到梅花廬裡升起的裊裊炊煙。
“火小一點,哥!你這武火是要將這餅子烙糊了的!”衛箕朝他哥吼道。
說著就覺得腦袋瓜子一痛。
“說多少次了,這是‘蛋糕’不是餅。”顧九佯裝著嗔怒道。
衛簿摸了摸腦袋瓜子,羞赧道:“是蛋糕蛋糕。”
說完又朝被柴火灰燻得快受不了的衛簿道:“把另一邊的柴火也燃上!”
“你要作甚?咳咳咳……”衛簿便咳著便流著眼淚說道。
“瞧你著繡花枕頭樣子,平日裡是誰說我像姑娘家?這會兒自己倒是先受不住了。”
“我這不從來都沒呆過廚房嗎?”衛簿說道,“再說了,公子以前不是常說‘君子遠庖廚’。”
“……”衛箕無語望天,“別廢話了,趕緊的,我要給主子下碗長壽麵。”
衛簿一聽也不多說什麼,忙著給灶裡添火,等水燒開了,顧九將做好的掛麵遞與衛箕。
衛箕將面丟入沸水裡,燙過之後小煮之後馬上撈起,又將少許蔬菜丟入沸水,燙過之後立馬撈起。
鹽、蒜、蔥、醋伴著顧九製作的泡椒都裝在白瓷大碗裡,那被撈起的面被裝進大碗裡,又從一旁的火爐裡舀幾瓢骨頭湯兌了進去,放上撈起的蔬菜。一碗長壽麵就做好了。
“九爺,這蛋糕也該蒸好了,衛箕幫你撤下來吧。”衛箕笑道。
顧九將大的鍋蓋揭開,熱氣帶著蛋與奶的濃香,瀰漫了整間廚房。
顧九伸出乾淨的手在那蛋糕上摁了摁,柔軟軟的上面那層薄薄的皮已經形成了,她取來一根極細的竹籤,將那銳利的一頭戳進蛋糕裡頭。毫無阻力,鬆軟柔和。
“可以了。”顧九柔聲道。
衛箕用沾水的布襟將整個大竹盆端起。
“可是直接端往主子房裡?”衛箕問道。
“正是。”顧九答道,端好壽麵,又對衛簿笑道,“衛簿,洗了手快些跟上。”
“是,待我將這火弄小些了再跟上去,”衛簿答道。
轉眼間子時就快要到了,衛箕將大竹盆放在寡月房內的桌子上。
這大竹盆是個活動的,只要一動盆地的扣板那盆圍便能褪掉,露出完整的糕體來。
寡月走近了些,讚了一句:“很香……”
他又笑道:“不過這糕太厚了太大了些。”
顧九笑道:“倒是個知道這應該叫‘糕’的。”
子時的鐘聲響起——
衛箕與衛簿俱是一笑後,相繼退下了。
“快許個願吧。”顧九將桌上的蠟燭全點燃。
“許願?”寡月不解的問道。
顧九擰起眉頭,解釋道:“即是在你心中想你自己的願望,然後吹滅這蠟燭。”
寡月臉紅了些,羞赧的搖搖頭。
顧九知他不懂,伸手捂上他的雙眼,道:“你就這樣慢慢想,想到什麼就是什麼……”
寡月被顧九突然遮住眼睛,哪裡呢個慢慢想自己有何心願,臉臊紅著,大腦一片空白,眼周的肌膚接觸這顧九溫熱的面板,倒是讓他專想了他摟著九兒,九兒冰冰涼涼的唇觸著他頸部的肌膚……專想著那些羞人的事情去了……
顧九也閉上眼睛替他許了他與南衣心中所想,願他安好。
待她鬆了手,寡月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記得她說要吹滅蠟燭的,方低下頭準備吹滅桌上的蠟燭。
低頭的一瞬,兩張臉,觸在了一處……
兩人離得這般近,他能看清她的靈眸、睫羽;她能讀懂他眸中陰鷙與沉鬱。
顧九身子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