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段時間的深思熟慮後,才毅然決定的。在此之前,他數次向滿月打探茂響的落腳點,都沒有得到準確的訊息。並非滿月有意哄瞞了杏仔,而是她的確不知茂響的去向。這一點,杏仔能夠看得出來,也就沒有責怪她的意思。除此之外,他還多次向棒娃打聽山外的情況,諸如山外各個方位上的地名、世事、人情,以及近段時間棒娃將要在哪些地方活動等等。當然,這些舉動,都是在隱秘狀態下進行的。他絕不會向茂生等家人透露出一絲兒風聲。
滿月也曾懷疑過杏仔的意圖,對他幾次三番地追問茂響的事情感到蹊蹺。她曾對茂生疑惑地說道,杏仔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呢,有啥事麼。
茂生正與杏仔鬧心吶,便沒往心裡去。他還冤屈地回道,還有啥兒吔,不就是**心也大了麼。翅膀硬了,家裡擱不下了,我也不在他眼裡了呢。整日就跟個小刺蝟一般,捧又捧不起,放又放不下的。想要咋樣,隨他的便好啦。
就是這次對話過後不多久,杏仔便留下一張紙條,說明自己要到山外去闖蕩闖蕩,掙大錢,立大業,不用家裡人擔心。留罷,招呼也不打一個,就滿腔激情地踏上了出山的大路,直奔鎮子而去。
到了鎮子上,他一時不知要到哪兒去。躊躇了大半天,他去醫院找葉兒。葉兒恰巧去縣裡參加一個培訓班,不在醫院裡。
此時,正是午飯時分。杏仔早晨只顧了打算如何人不知鬼不覺地開溜兒,沒有吃早飯,又趕了十幾裡山路,已是餓得頭昏眼花直反胃。他後悔起來,直怨自己考慮不周全。應該從家裡帶點煎餅之類的食物,以防沒飯吃。雖然身上儲存了點錢,不到關鍵時刻,他是不敢輕易花掉的。既然出來了,就決不能再返回去,徒遭茂生等人的嗤笑。思來想去,實在沒了辦法,他才身不由己地朝銀行的飯店走去。
第九章 一地杏黃3)
銀行經過幾年來殫精竭慮地苦心經營,飯店還是沒有多大起色。並非銀行不盡心敬業,或是不得經營之法,而是被日漸短缺的資金搞得捉襟見肘,手足無措。當年,振富為了替銀行爭得飯店承包權,不計後果地對楊賢德狗膽許諾。既免除了鎮子上拖欠的一大筆招待費,還要按優惠百分之十的標準讓利收取今後的招待費。這種吐血不要命的許諾,終於導致了飯店越來越嚴重的經濟危機。
其實,甭看飯店平日裡多麼紅火,食客多麼多,全靠著鎮大院裡的人支撐著。或是上級來人檢查指導工作,席面上就會有半數以上的鎮幹部來陪吃陪喝;或是鎮上召開各種名目的會議活動,與會人員蜂擁而至,飯店裡濟濟一堂,熱鬧非凡;或是鎮上各個部門之間尋題目相互宴請,大多要記在鎮財政所的賬目上。財政所又屬狗穴的,只准進,輕易不會鬆口兒。而且,給飯店報銷的時日間隔太長,三、兩個月不給一分錢,是很正常的事。如此愈積愈多,終於堆積成了一座拖欠的大山,沉重地壓在資金日漸空虛了的飯店賬面上,也把銀行壓得喘不過氣來。
香草的帳目依然不太在行,總是弄不準預算與決算之間的密切關係。很多的資金流動使用,完全沒有個計劃章法。往往是大體地估算一下,感覺差不多了就行。於是,經常會出現這個菜買多了,那個菜買少了。多了的,時日一長,不是爛了,就是餿了,只能一扔了之。少了的,急忙之間便無處抓撓,席面就顯得不完整。
有時,銀行急瘋了,也想朝她發發火,洩洩悶氣。但看到香草整日東一錘子西一榔頭地撞成一隻無頭的蒼蠅般可憐模樣,心下也就軟了。反倒感覺自己無能,委屈了香草。
倆人實在忙不過來。銀行只得去香草家,把仍然獨自一人生活的香草爹叫了來,幫著買菜、摘菜,還兼著看門打更的差事。
這香草爹本就獨自過生活過慣了,受不了絲毫地約束,想咋樣就咋樣。銀行又是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