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在鮮果收購初期,的確收到了極好效果。他們的鮮果庫存量大大超過了杏花村的儲量,甚至一度有獨霸鮮果資源市場的勢頭。但是,隨著鮮果收購期的慢慢推進,他們感覺到,自己的鮮果收購量漸呈下滑趨勢。
究其原因,杏花村使用的是現場付款的辦法,把一些個小商小販和小果園主的果子全部吸進肚裡,自己只是把住了大型商販和果園主的貨物流向。畢竟大型商販和果園主的數量有限,基本等同於那些零散貨主的累計總量。另一個原因是,他們把拖拉機站的車輛牢牢圈住了,卻並沒影響到杏花村的收購貨運。有內部傳來的訊息說,杏花村從鎮外調來了幾輛大型貨車,拉得多,速度快,跑的路程也遠。有時,他們甚至還跑到江蘇境地和周邊縣區收購鮮果。不僅貨運工具沒有封堵住,就連貨源地也是封堵不住了。再就是,因為剛剛搞完基建專案,自己手中可利用的流動資金十分有限,有時都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根本不能按照當初允諾的那樣,對貨主們到期付款。本地的商販和果園主們多次索要無果,見貨款不能及時到手,便心存疑慮,再也不肯把手中的餘貨賣給“天然”廠了,而是候著“天野”廠上門收購。甚至有些商販們還捎信打電話,央求杏花村的人前去收購果子。這樣一來,資源市場便開始有了向“天野”廠傾倒的跡象。
風起雲湧的日子【六】(7)
鑑於此,沈玉花萬般無奈之下,只得咬著牙根把壓箱底的那點兒資金吐了出來,也以現場付款的方式,跟木琴爭奪最後的這塊資源市場。
沈玉花之所以這麼不顧一切地血拼,也是有她的難處的。“天然”廠的貨物設計吞吐量,遠遠大於“天野”廠。如若今年一開始就吃不飽,生產利潤肯定達不到當初預計的目標。一旦這條底線被撕破了,不僅先期投入的資金不能按預定的規劃回收,恐怕連人員工資和銀行利息都沒有了保證。
這種血拼老本兒的做法,並沒有維持住多長時間。僅僅一個星期還不到,便自行中止了。
“天然”廠的那點兒剩餘資金,哪能經得起這麼高價折騰。而且,先前允諾付款到期的債主們,聽說“天然”廠有現款收購鮮果了,便一窩蜂兒地擁進了厂部裡,爭吵叫罵著要貨款。北山村人是啥貨色,哪會怕這個,便連推帶搡地把他們統統趕出了廠子。這些人見天兒蹲坐在廠門口要貨款,嚇得那些想主動送貨上門的人屁滾尿流,一溜煙兒地躲了個無影無蹤。
實在沒有了辦法,沈玉花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手下人加緊了沿途劫路強買強賣的勾當,以解當前的燃眉之急。
於是,在不久後的日子裡,“天野”和“天然”兩廠最終上演了一場令人哭笑不得的鬧劇,給這場鮮果資源爭奪戰畫上了一個尷尬難堪的句號。
那天,天空依然陰沉著,灰暗中透著灰黃的反光,似有大雨來臨的徵兆。空氣潮溼得很,又悶熱異常。有經驗的人都說,可能要來大雨呢,得注意著點兒,別叫雨給激著了。
在這樣的天氣裡,人便顯得心浮氣短,既焦躁,又無奈。總有一種壓抑已久亟需發洩的焦躁情緒在心底醞釀,愈積愈多,愈來愈重。
人們儘量不再外出,而是呆坐在自家門前,手搖著蒲扇,談天說地,喝茶乘涼。崽子們則不得安寧地瘋跑狂野著。汗津津的褲衩緊貼在圓滾滾的小屁股上,像塊久已未洗的髒抹布。小臉上一律被汗水和泥土弄成了個花貓臉,泛著油汪汪的亮彩。狗兒們卻聰明得很。它們不再隨了小主人四處追逐竄跳,而是老老實實地趴臥在門前或樹下,伸出長長的肉紅色舌頭,呲著尖尖的犬牙,狠著勁兒地喘著熱氣。軟塌塌的肚子若風箱一般急劇地起伏著,恨不得要把體內所有熱量儘快吐完。
汗津津的洋行把車開進了廠內卸貨區。一下了車,他便拎著一隻特大號的罐頭瓶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