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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現世現報了呢。

因了木琴的緣故,茂生一家人也都小心翼翼地進出在自家院落裡。茂生只知悶聲不響地做活計,撂下耙子拿掃帚,整日忙得團團亂轉。京兒把木琴的下場,統統歸咎於自己闖下的禍端而造成的。他也就陪了萬分小心,不敢在家裡指手畫腳地隨意說話。鍾兒和杏仔更是夾緊了尾巴,收斂了往日張狂的瘋勁兒,變得乖巧起來,看著木琴和茂生的臉色行事。

一天,杏仔看到木琴愣愣地坐在鍋屋裡出神發呆,就小心地安慰她道,娘,咱去告那些人吧。俺們在學校裡遭人欺負咧,就去找老師告狀。老師就會把那些人狠批一頓呢。往後,他們也就不敢哩。

雖是一句孩子話,卻在木琴心中豁然開啟了一扇窗戶。是的,既然自己沒有做錯事,竟遭人如此愚弄,為什麼不到上一級去申訴呢。她好像看到了一絲光亮,一絲希望。儘管她明白,這種光亮極其微弱,希望又極其渺茫,但畢竟不再像現在這麼陰暗,這麼絕望。

木琴決心已定,任什麼艱難險阻都擋不住自己申訴的腳步。從此,她踏上了**申訴的道路,成為北山公社有史以來的第一**人。

她帶上足夠證明自己近些年工作成績的十幾張婦女工作先進單位和先進勞模獎狀,先是到公社辯白自己。在公社裡,她找到了沈書記和楊賢德。她的申訴,當然不會有任何結果,甚至還遭到了倆人毫不客氣地訓斥。她想找老胡,但老胡已經被調到了縣婦聯。新上任的公社婦聯主任當然要堅決圍護沈書記的決定,對木琴也是大加鞭笞一頓。

後來,她又找到縣上,見到了杜副縣長和縣婦聯副主任老胡。他倆都好意地勸說木琴放棄**。都說,既是公社的集體決定,任誰也是翻不了案的。還是安心回村,參加勞動生產吧。

木琴就是不信這個邪兒。她說,我做的與中央要求的沒有兩樣,憑啥處理我。不給個結果,我是不會罷手的。

於是,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再三次,反反覆覆,月月不斷。經過近一年的勞頓奔波,卻連一點兒的結果也沒有。

這期間,在一片鑼鼓聲中,葉兒出嫁到了公社醫院的姚家。

出嫁那天,那張揚的出嫁陣勢,著實把杏花村人驚呆了。葉兒穿著一身紅絲絨緊身衣,坐在由兩個人抬著的用竹躺椅改裝成的臨時花轎上。她穿著紅色皮鞋,戴著白絲手套,頭頂大紅的紗巾,手腕上一塊明晃晃兒的手錶。飄飄搖搖,似天女下凡,山神出山。前面,由一般吹鼓手開道,浩浩蕩蕩地招搖而去。那鞭炮聲,從酸杏家一直響到遠遠的山口處。

送親回來的人們都驚歎那新房的漂亮,傢俱的齊全。許多東西都是從未見到過的,根本叫不上名字。譬如那個戲匣子,想聽哪出戏,就聽哪出戏,全不像廣播裡的那麼死板,非得有人在裡邊安排節目。更奇的是,新郎家有個“小電影”。就那麼一個灰土土的小櫃子,上面竟出人出景,比電影還好看。人們都說,葉兒真是好福氣,一下子掉進了福囤。都贊酸杏好本事,把葉兒說給了這麼好的大戶人家。

葉兒出嫁後的一連幾天裡,京兒茶不思,飯懶咽,就像倒了血黴的小瘟雞。他整天悶頭不響,使盡吃奶的勁兒下死力氣地幹活。有時,他還拿過茂生的菸袋鍋,學他的樣子,憋足了勁兒猛吸。每吸一口,就咳嗽一陣,直到咳得臉紅脖子粗,眼淚鼻涕一起淌為止。

茂生心疼了,一個勁兒地低聲咒罵著酸杏兩口子欺貧愛富,罵葉兒有眼無珠。他由疼而憤,就將一肚子氣撒在雞狗鵝鴨身上。家裡時常傳出雞飛狗跳砸鍋碰碗的聲響。漸漸地,他又把氣撒在了鍾兒和杏仔身上。在他倆夾起尾巴老老實實地吃飯時,他也會罵上一句,只知撐飯花錢的東西。

終於有一天,他庝昏了頭,竟再一次將氣出在木琴身上。他大罵木琴不務正業,就知道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