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炮和地老鼠,把掛牌儀式推向了一個**。隨後,眾人回到會場,官員們坐上了主席臺,眾人便席地而坐,靜聽各路官員們輪番轟炸式的賀詞和講話。如此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才算結束了揭牌慶典。之後,市、縣官員們便紛紛鑽進了自己的車子,就著捲起的煙塵,騰雲駕霧般一路揚長而去。
藏廠長被縣裡來的官員們硬硬拖走了,說要邀請他去縣裡做客,答謝他對本地經濟開發建設做出的巨大貢獻。市裡的秦技術員也要隨車走,被木琴硬生生地給攔下了,說你一走,從就沒回來過,這回一定要多住幾天,看看你當年給村人留下的功績,還要幫京兒指導指導林子管理吶。木老爺子和木總好不容易來一趟,當然要好好看看木琴的家園,也沒有急著走。
幾個人又被胡、楊二位當作特邀嘉賓,死拖硬拽地謙讓上了主席臺。接著,便開始召開全鎮經濟開發建設現場會。會議的議程安排是,先由木琴作經驗介紹,有幾個村作表態發言,並破例叫杏花村原支書酸杏發個言,之後才是胡書記的動員講話和楊賢德的總結講話。
酸杏苦熬了幾天幾夜,把鳳兒找來的報紙檔案看了個昏天黑地。有些段落句子,幾乎背下來了。開會之前,他似乎胸有成竹。甚至盼著會議快點兒開始,好好地向人們展示一下自己的口才和水平。當聽到楊賢德坐在主席臺上喊自己名字時,他的心神卻一下子慌了。心口窩上“怦怦”亂跳,僅剩的那條腿抖動得站不起身來,全身的血液也一齊湧上了腦殼兒。就覺得原本裝滿了各種新鮮詞句的腦子裡,霎時被抽空了。一片渾噩茫然,啥兒也想不起來了。他呆愣愣地坐在臺下,不知所措。直到楊賢德連催了好幾遍,他才顫巍巍地站起身,卻又挪不動步子。好在木琴手疾,上前攙住了他,半是攙扶半是挾持地把他架到了主席臺上那個發言用的話筒前。
第八章 對峙,或紛爭6)
此時的酸杏,早已看不清檯下黑壓壓的人頭了。他拼命地在腦海裡搜尋著那些剛剛還是活蹦亂跳,現今兒卻又無影無蹤的新詞新句。越是心急火燎,越是抓不住一絲兒影子。急得他大汗淋淋,大張著嘴巴,就是吐不出一個詞來。惹得臺下一片低低的嬉笑聲。
胡書記和顏悅色地安慰道,甭急哦,慢慢講。都是熟人,沒啥吔。
酸杏被逼無奈,哆嗦了半天嘴巴,終於說出了一句話。他語無倫次地說道,今兒,真好哦,哪兒都好。咱都一塊使勁兒,爭取今後更好呀。
說罷,酸杏慌亂地朝臺下鞠了個躬,便一瘸一拐匆匆地回到了臺下。他語無倫次的話,再加上狼狽不堪的模樣,終於引得臺下的人前仰後合地鬨堂大笑起來。場面雖然活躍了,會場的秩序也有點兒亂了。
楊賢德不很滿意,卻也沒有當場表露出來。在他的主持下,會議繼續進行。
會議散了的時候,忽然有人傳來了一個訊息,說北山腳下挖出了一件稀罕寶貝。人們好奇地詢問是啥寶貝。傳言的人也說不清楚,但一口咬定,是件從沒見過的好東西,不信就去看看。這傳言不僅提起了眾人的興趣,也令胡、楊二人為之心動。楊賢德一個勁兒地問木琴,你村還藏著啥樣的寶貝哦,說說嘛。
木琴也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她說,哪有啥寶貝呀。除了樹木,就是土坷拉,能藏啥寶貝吔。
楊賢德把手一揮,說道,走,瞧瞧去,看看山旮旯裡能出啥樣的稀罕景兒。說罷,他率先向北山奔去。他的身後,便跟著一群參加會議的人,逶迤成了一條人的溪流,向村北山腳下滾湧而去。
這段時日來,在偌大的杏花村裡,與酸杏同樣變得日夜神魂顛倒、整日神經兮兮的人,還有一位,就是李振書。
與酸杏不同的是,振書犯神經的因由,並不是如何在人面場上好好表現自己,而是他和三兒媳金蓮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