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他才開口,嗓音有些暗啞。
“……我不知道。”
事到如今,為時已晚。
厲懷琛正想著該如何勸他。
冷不防聽到傅景洲彷徨又絕望的低聲說了句:
“懷琛,我抓不住她了……”
這麼多年來,這是厲懷琛第一次聽到傅景洲用這種悲慼又無助的語氣說話。
甚至曾經在八年前,傅晁去世時,他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傅景洲。
厲懷琛一時沒有再開口。
傅景洲似乎也並不需要他安慰。
他狠狠抽了口煙。
從舌尖到喉嚨,都是苦澀的。
暈白色的煙霧模糊了他的眉眼。
厲懷琛此刻已經看不清傅景洲的神情。
只聽到他無盡澀然的又重複了一遍:
“我抓不住她了。”
他的小辭,
他再也抓不住了。
傅景洲嘲弄的扯了下唇。
他的小姑娘,他那般愛憎分明的小姑娘,因為這件事,怕是再也抓不住她了。
他沒有任何理由、任何藉口,可以抓住她了。
厲懷琛嘆息,“景洲,其實很早很早之前,你就愛上她了。只不過礙於你和她之間的仇恨,你總是過不去心底的坎。”
過不去心底的坎,卻又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接近她。
控制不住的去愛她。
久而久之,在這種折磨中,傅景洲編織了一張以恨為名的網。
他以為他可以網住蘇宛辭。
他以為他能一直抓住她,就這麼相愛相殺的維持一生。
卻沒想到,她會那般決絕的離開他。
甚至不惜嫁給一個陌生人。
可現在,傅晁這件事水落石出,以蘇宛辭的性子,她和傅景洲重修於好的可能性太低了。
在她愛著傅景洲的時候,她都能轉身就嫁給別人。
更何況,在如今八年的冤枉,傅景洲這麼多年的欺騙和報復下,再加上陸嶼對她明目張膽、讓所有人都嫉妒的偏愛下,蘇宛辭怎麼可能會回頭。
好久一會兒,總裁辦中安靜的落針可聞。
在厲懷琛都快受不住這種壓抑緊繃的氣氛時,傅景洲突然開口。
“蘇瑞禾從裡面出來了嗎?”
“聽說是出來了。”厲懷琛道:“八年前那件事,她不知情,就算判罪,也判不到她頭上。”
傅景洲彈掉手中的菸灰。
眼底快速掠過一抹冷肆的狠戾。
“把她帶過來。”
厲懷琛怔愣一瞬。
“你是想……”
猩紅的菸頭被無情摁滅在菸灰缸中。
只餘下一縷細弱的煙霧徒然掙扎。
“過往的仇恨——”傅景洲的聲音冷若冰霜,“該算算了!”